再有意识时，她已经是只女鬼，被树妖控制着。

“我这种人，死后当然会被老天惩罚。”她想。

惩罚就惩罚吧，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会默默接受，只是不知家里怎么了。寻着机会，她曾回家看了一下，那里已是一片焦土，什么也没剩下。

她在树妖的手下生活着，不再去想生前的事，也不在对未来报有任何期待，渐渐的，她的生活褪去了色彩，只余下苍白的白。不过有一点，哪怕将一切都遗忘，她也始终紧记：她，不做坏事！哪怕树妖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逐渐将所有遗忘，直至连自己也再想不起，最后消失在无人记得的角落里。然而，巨量的酒精，失去的贞洁，观宇的死亡，短短几天所发生的事实在不是她苍白的人生所能负担，巨大的打击超出她的想像，心湖波涛起伏，沉睡的记忆又慢慢活了过来，她再度记起了所有。

“是啊，我很幸福！可我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幸福，我宁愿从来不曾拥有。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换他们活过来！”小倩低语，像是回应小卓的话，又像是在对冥冥中的存在祈愿。

“我不觉得痛苦。我想，你的父母也不会感到痛苦，不然在最后时刻你父亲也不会说他不后悔！”在她身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说陌生，是他们认识不超过五天，说话不走超过十句，说熟悉，是他们已经做了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她的身体里有他的气息。

“你，没事？”小倩声音颤抖，她不敢转过身来确认，她害怕这是一场梦。

“对不起！”观宇道歉，他走上前，轻轻的抱住她。

观宇的身体是飞天夜叉夏盘的本命精血和半只尸王独角被净化后由神通三世身催化演变而来，与普通人身相差极大。他是过去身，只要本源无事，三世身还存其一，便可以复活，只是须要几天的时间。不过这次他自爆，是假死脱身，恢复起来就更快了。

恢复以后，他四处寻找小全县。知道树妖不凡的他自然再不敢大意，很多手段都用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他心通。

本来是用来感应恶意敌意的，不想也许因为小倩体内有他气息的缘故，他看到了她的记忆，知道了她的一生。

观宇从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上辈子的他还经常为荧幕上虚构的故事落下泪水，如今知道了这个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孩的悲惨过往，又怎会不心生怜惜。

说对不起，是对坏她贞洁的行为致歉，只有他心里清楚，在她母亲的影响下，她是多么重视这件事；也是对观看她记忆的行为道，哪怕是偶然的，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不存在别的事实，他也感到很惭愧。

小倩没有说话，观宇感觉到，一滴滴冰凉的液体正落到他的手臂上。

“对不起！”观宇本来有很多东西想说，可话到嘴边又成了这三个字。

小倩摇了摇头，“叶公子，你没事，小倩就放心了。趁姥姥没来，你快走吧！”

“跟我一起走。”观宇放开环在她腰间的双臂，拉着她的手道。

“小倩是个不幸的人，会连累你的。”小倩没有起身，她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跟观宇一起去。

“呵呵！”观宇轻笑，并不着恼，一阵微弱的光华闪过，房间里突兀的失去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