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斯骑在怪物身上，左手用力按着它的前爪，不让它挣扎，等它彻底安静后，翻身而起，把右爪从它口腔里拔出来，墨绿色的粘稠物顺着爪子流淌下来，空气里陡然多了一种恶心的腥噪味。

“血液也有毒！”

图尔斯面露厌弃，连连后退，把爪子的粘稠物甩走，甚至不顾仪态，抓起泥土把沾在皮肤上的粘液搓走，仿佛这是世间最恶心的东西。

吸血鬼大多都有洁癖，尤其是血液上的洁癖，他们厌恶那些受污染的鲜血，比如病人、细菌携带着、感染者等等，面前这种生物就在此列，还是最严重的那种。

回归人类形态后，图尔斯穿上之前丢下的衣服，以尸体为中心，开始地毯式搜索。

他不确定这些怪物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是这次天球交汇？还是上一次？

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就麻烦了，

几百年的时间，它们一直在这里，没有走出陨石坑，不管是被黑雾困住找不到出去的路，还是其他原因，对吸血鬼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片刻之后，在粪便指引的道路尽头，出现一个遍布尸骨的低洼地。

洼地里面堆满了骨头，有食尸鬼的爪子、食人魔的胯骨、雾妖的脑壳甚至还有夜魔的羊角。

各种各样的骨头平摊在洼地里，有的时间很长，已经风化，有的则很短，从骨面的湿度判断还不到一个月。

更诡异的是，这些骨头都是黑色的，从里到外乌黑如碳，像是被黑烟细细熏了几遍。

看到这一幕，图尔斯的表情有些难看。

很显然，不好的情况出现了，那些东西并不是这次天球交汇的产物，它们早已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在这片陨石坑里生存了数百年，开阔地盘、建造巢穴，甚至还挖了一个处理餐后杂物的垃圾场。

图尔斯默然，观察了片刻，开始沿着洼地边缘行走，他的表情严肃又谨慎，淡金色眼睛来回在周围巡视，不放过四周的任何动静。

洼地不大，从这头到那头不过千米的距离，图尔斯没有找到想要的信息，便把目光投向了洼地深处，那片黑幕弥漫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做很危险，但他还是纵身跳了下了下去，双脚陷入低下，或许因为沾了太多鲜血的关系，脚下的泥土粘稠又湿滑，还冒着古怪的腐臭味。

图尔斯额头微微抽搐，表情一阵青白，这种血液腐化后冒出的味道让他浑身难受，皮肤发痒，仿佛喝了泡过大蒜的白酒。

“该死的外来者！”

他低声骂了一句，用衣袖捂住鼻子，忍着浑身瘙痒大步向前。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气味越浓烈，渐渐地，即使往鼻孔里塞了一大团鼻片，还是挡不住那种浓郁的臭味。

甚至脑袋也开始变得晕乎起来，他有种感觉，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很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臭味熏死的吸血鬼，还是一个即将渡过千岁忌辰的龙裔吸血鬼。

“讨厌的家伙，恶心的进食手法，我怎么会碰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图尔斯低声抱怨着，踢飞一颗脸盆大小的头骨，骨头飞进黑雾里，片刻之后，却没有传来落地的声音，仿佛就此消失一样。

咦！

图尔斯一愣，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半眯着眼睛，漫漫走向头骨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