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着迎娶的人家一听姑娘没了,吓得连忙缩了手。晦气的事一连两桩,那可就要晦气到底了!
崔向勇见那家人闭口不再提此事,还送了好些丧仪过来,心里乐的不行,倒也安下心来,认真替女儿治丧。
崔乐苑这个人彻底消失在了人间,而在京郊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却多了一个养胎的妇人。
崔向勇到底不放心将女儿交给程家,咬了咬牙,自己在京郊买了个小庄子,将女儿养了进去。
程家不置可否,派了几个有经验会生养的妇人过去伺候,两家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六月下旬的一日,崔乐苑十月辛苦,快要一朝分娩之时,事情完完全全脱出了崔家的预料。
那日风和日丽,却是大半月未曾下雨,天干热的厉害,崔乐苑睡过晌午,在树下凉荫地里,捧着肚子晒晒太阳,右眼皮忽的毫无预兆地跳了两下。
她觉得很是不好,起身要去寻了佛珠,念上两刻钟的佛经,去去晦气。
这半年她经常念经,心中每每有了不舒之态,念上两刻钟的经文,便会好很多。她这边刚要起身,抬眼却瞧见庄子的西北方向,突然冒起了烟来!
崔乐苑立即着了慌,指着喊道:“怎么回事?可是走水了?!快去喊人!”
一时间庄子上乱了起来,都拔了腿打水扑火,免得火势蔓延。
然而这火起的忒般厉害,庄子上人手不多,火势未降反增,崔乐苑急得不行,将自己身边的人手也支了过去,又怕程家人不尽心,全指了自家带来的人,过去扑火。
又过了一会儿,大火仍未扑灭,已是有附近村庄的人跑来打探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座庄子里藏了个未婚先孕的姑娘,村里人善,要来帮忙,崔乐苑却坐不住了。
“他们若是瞧见我,定要乱说话的!”
当即便有一位妇人同她道:“姑娘担心的即是,不若咱们乘车去吧,我们程家有座庄子,就在这附近,奴婢公公婆婆就在庄子上,先过去暂躲一日,明日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她这样一说,一旁两个程家来的人也齐齐开了口。三人将崔乐苑说的动了心,眼看着村里过来砸门的人越发多起来,也只能如此办了。
崔乐苑交代了两句,上了马车,仅带了一个丫鬟,便跟着程家人离去了。
崔家人初初还未察觉,都忙着整顿火烧了的屋子,忙的不行,可第二日崔乐苑不见回来,他们这才觉得不对起来。
弄丢了姑娘可不是小事,一群仆从又胆战心惊地苦等了一日,仍是不见姑娘归来,这下才完全慌了神,要知道,崔向勇可是亲自发了话,让他们好生看住姑娘的!
这样的事瞒不住,崔向勇很快就知道了崔乐苑不见了的事情。他问下边的人:“姑娘果真是自己说要走的?不是程家人绑走的?!”
崔乐苑向下边的人安排事体,那确实不似被迫,下边的人自然不会说谎,往自己身上招揽事端,皆连忙应是。
崔向勇又气又急,一双眼睛都直了起来,派人去找也是无果,到底按耐不住,往程家递了话,要尽快见程盛一面。
程盛拆了信,啧啧地又叹了几句崔向勇没脸没皮,却是全不理他,将信扔在一旁,自己很是自得地去看了一道被闵氏养的白白胖胖的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