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了伯夫人当家了,伯夫人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灶上的人是比二姑娘当家的时候松快些。可他们也晓得,伯夫人腰杆子硬,伯爷极为看中她,而大夫人交接中馈也半点犹豫都没有。
底下人眼睛看着,心里有了掂量,并不敢乱来。
可谁知,这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而且三姑娘还因此遭了罪。
刘光家的思来想去这一夜,也不晓得伯夫人说会如何发落她。当下,她被带到花厅来,抬眼瞧见伯夫人,坐在上面喝茶,而方嬷嬷、李嬷嬷都坐在小杌子上,灶上一干人等也都来了。
刘光家的看着阵仗心头发紧。
难道伯夫人要拿她开刀,杀鸡儆猴?
然而,容不得她想更多,那柳柳已吓得跪下来磕头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刘光家的,让奴婢给他儿子送药去了,他说找人替奴婢给三姑娘送饭,奴婢便没在意!还请夫人明察!”
刘光家的就知道她会这样说,这一夜在柴房里,柳柳都是这样指着她又哭又嚷的。那柳柳本就展着些理,此时又不管不顾的当先说出来,刘光家的已然满头是汗了。
柳柳这边喊完,厅内静了一下,刘光家的打眼看见伯夫人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盅,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问自己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刘光家的不敢隐瞒,伏在地上叩头回道:“此事确是奴婢疏忽,请夫人责罚。”
刘光家的这么容易就认下,于小灵还是有些意外的。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于是,朝那刘光家的说道:“将此事前前后后,俱得禀来吧。”
刘光家的听她仍是那般平淡的口气,心里实在拿不准,只好据实说道:“回夫人,奴婢的幺儿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从昨个儿开始就泻个不停,奴婢瞧他那样子实在是吓人,昨个儿一早就跟李嬷嬷要了一包止泻的药。下晌,李嬷嬷拿给奴婢,奴婢便找了柳柳去给我儿送过去。奴婢不敢耽搁给三姑娘送饭的差事,当时,是同柳柳说,要找个人替她的。
只是当时突然来了几桩事儿,奴婢一忙就给忘了。这次耽误的给三姑娘送饭,奴婢实在是有罪……只请夫人看着奴婢尽心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从轻发落吧!”
于小灵听着刘光家的说话,也看出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不大容易犯错,便是犯了错也能及时补过来,昨日闹了这么一出,想了还是很有些蹊跷的。
她把的刘光家的话有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然后抬眼看了李嬷嬷问道:“嬷嬷,可有此事?”
李嬷嬷连忙点头:“夫人,刘光家的说的不假,她是拜托了奴婢给她儿子找止泻的药的。”
于小灵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刘光家的道:“你说昨晚突然来了些事儿,耽搁了你去寻人来替柳柳,到底是何事?”
刘光家的不意她会问得这么细,愣了一下,回想了一遍,赶紧说道:“奴婢给夫人炖完八宝鸭子,使了人给将那鸭子给您送去,当时正要去寻人,不过有两个小丫头跑来厨房,偷拿东西吃。不光偷拿,还打翻了些落在地上。奴婢瞧着实在不像话,便将这两个小丫头抓到院子里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