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饶是素来沉稳的陆离都不由上下打量起东陵湛来,但却在感觉到东陵湛的视线时,连忙目不斜视地立在一侧。
“姑娘,你方才说什么?”东陵湛的红潮突然尽数褪去,他抬起眼眸,对上慕青玖的,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慕青玖见他眸色寒冽,顿时也不好再说,只低声嘟囔道:“名字叫怀雪,那么娘,没想到性子却那般冷硬刻板……”
“姑娘。”东陵湛再次唤道,“既然把了脉,可看出什么来了?”
慕青玖见他问到正事,忙端正了脸色,道:“我方才仔细给公子诊过脉,脉象浮躁说,涩而不止,极为不稳定……似是在压抑什么,危机四伏。”
“哦?”东陵湛淡淡地颔首,示意她继续。
“敢问公子,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慕青玖问道,“脉象里显示公子似是体内有异,血管更是异于常人的宽。但是,具体还得进一步了解才可下定论。”
东陵湛迟疑了下,慢慢吞吞道:“我每月有两天,体内会……”
“爷!”陆离忍不住出声,似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有关于东陵湛安危的,显然慕青玖没看出他体内有蛊毒,贸贸然暴露,对他并不利。
东陵湛却不曾受影响,而是继续说了下来,“……躁动不止,血脉会时有喷张和紧缩之状。”
“喷张与收缩?”慕青玖从不曾听过这种说法,“每月有两次,如此的频繁,长此以往,血脉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极富有弹性,第二种则是血脉会……过度张缩后,进入虚弱萎靡之态,导致身体过早地进入衰老,甚至甚者,可能会暴血而亡。”
“放肆!”陆离闻言,当即脸色大变,喝道。
东陵湛抬手,制止了陆离的喝声,眸色微沉,“陆离!”
陆离知道自己僭越了,不由抿了抿唇,跪倒在地,“属下该死!”
东陵湛并不曾理会,而是看向慕青玖,“然后?可有治愈之法?”
慕青玖摇了摇头,她摸了摸下巴,“实话说,这种脉象,平生罕见,我还是头一回遇见。”
闻言,东陵湛微微地敛下了眸子。
慕青玖忍不住看了他两眼,见他半天都没动静,秋风瑟瑟里,他长长的羽睫在眼下落下落寞的阴影,似是格外难受的模样,她想起以前见过的那些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人,多数都或是绝望大哭,或是愤怒不止,倒是头一次看到这般镇定的人,镇定得让人都觉得有些发慌。
特别是,对方还长着一张那样精致俊美的脸,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虽然,东陵湛之前经常会有出其不意的举动,且有些行为让她很生气,但是在得知对方得了难以治愈的病之时,身为一个大夫的仁德之心,让她不由把那些都给忘了大半。
毕竟,人无完人嘛!
而且,他还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