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长生找到了庄子中间唯一的一间酒馆,说是酒馆,其实只是一间土屋,屋外支起一个草棚,草棚放了两张桌子,几张长条木凳,便算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整个酒馆连个招牌也没有。
这也不奇怪,这里本就是每天日落之后,张家庄的乡亲休憩聚会的地方,一碗酸涩的土酒,就足以打发一天劳作的疲惫。
此刻正值晌午,酒馆中无人,五大三粗的老板娘支着脑袋坐在一张桌子旁上打着瞌睡,几个小娃娃围住桌子追逐嬉戏,两条土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长生随意选了张桌子坐下,叫醒老板娘,要了一只鸡,又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再要了一坛子酒,当初幻虚便是这样的。
“又吃鸡!”明月撅着嘴巴,显然有些不满。
不多时,做好的鸡和几样小菜便端了上来,长生斟上一大碗酒,轻喝了一口,眉头微皱,这深山之中的土酒自然比不得玄武宗的灵酒,也比不上二贤庄的美酒,酒味极淡不说,酒色浑浊,上面浮者一层酒渣,又酸又涩,只能说有一点酒意,但小猴儿却非常喜欢这种滋味,不多时一碗酒就下肚了。
明月耸了耸鼻子,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立刻吐了出来,这么难喝的东西居然有人喜欢喝?明月诧异的看了看长生和小猴儿,心中有了几分敬佩。
喝不了酒,明月只好专心对付那只鸡,青菜不是她所好,鸡虽然早吃腻了,不过总好过青菜萝卜,在明月的印象中,只有小兔子才吃那东西。
“嗯?”鸡肉才一入口,明月神情大变,跟师父烧的干巴巴的没什么滋味的鸡不同,这里烧出来的鸡虽然看上去黑乎乎不太好看,可是滋味没得说,好吃。
明月一人霸住了那盘鸡,连鸡骨头都不肯放过,都细细的嚼烂,吐出来的骨头,连土狗也不肯过来闻一下。
长生心中好笑,又叫了一只鸡,和小猴儿一起大快哚西,
正在这时,围着长生桌子打转的两只土狗突然支起耳朵,汪汪地叫个不停。不一会儿,村头便响起了铜锣声,张家庄里一片慌乱。
老板娘慌里慌张跑了出来,一手护住几个戏耍的孩子,一手拉住一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明月,便往土屋里拖。
“老板娘,究竟出了什么事?”长生奇道。
“快,快,”老板娘慌张地道,“天狼寨的大王又下山了,小姑娘,千万别被他们看到,快躲到地窖里去,这么水灵的小姑娘,要是被他们看到,只怕又要抢到山寨里做压寨夫人。”
听到老板娘夸奖自己长得水灵,明月十分欢喜,问道:“水灵不好好吗?为何要抢我,难道要烤来吃?最多这鸡就让给他们好了!押寨夫人又是什么?”
老板娘见拉不动明月,跺脚急道:“你这小姑娘,好不知事,天狼寨的大王凶狠着呢,你还有心思说笑,庄里根本不敢抵抗,要是被大王看到了,你这清白的身子就算是被糟蹋了,快呀!”
明月诧异地望向长生,长生一脸苦笑,点了点头,抱着小猴儿走进土屋,明月也随之走了进来。
见两人都进了土屋,老板娘急匆匆的关好大门,搬来大石头牢牢地顶住,又掀开床板,指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一边招呼几个孩子进去,一边急道:“小姑娘,快进去,等山上的大王进庄了就来不及了!”
长生摇摇头道:“大娘莫急,若是寻常的土匪还奈何不了我们,这土匪究竟有多厉害?”
老板娘吓得急忙掩住了长生的嘴巴,低声道:“可不能再说土匪,要让山上的大王听到了可不得了。
这些大王可凶着呢,每次下山都会杀几个人。你们不愿意躲,我也强迫不得,可是要是你媳妇儿被抓走了可不要怪我。”说罢,急忙铺好床板铺盖,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