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晓得了。”许元宗点了点头,朝周卿苒拱了拱手,笑道:“许某这些年做的事,到了今天,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想说,我许元宗,不后悔,即便重来一次,我还是要这么做,说我罪大恶极也好,说我没有人性也罢,都没关系,我,便是许元宗,这世上只有一个的许元宗。
由师祖来执行宗法,元宗死得不算冤。”
周卿苒摇摇头,道:“我也是玄武宗的叛逆,没资格执行宗法,我要杀你,完全是因为李师兄,这是我欠他的,我必须做。”
“欠他的!”许元宗心中似有感慨,微微点点头,有意无意扫过叶初华,又朝石中轩拱拱手,道:“前辈说得的确不错,我的手段的确是幼稚了些,连这些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便贸然出手,实在失策。若再给我几百年的时间,或许我会做得更好。”
石中轩摇摇头,道:“心邪了,剑自然也就斜了,再给你几百年,你也许会做得更好,但纸藏不住火,你聪明,天下总会有比你更聪明的人。说起来,你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你始终难以领悟到大智慧与小聪明之间的区别。
你再想想,若是换做呼延教主,他会如你这般做么?”
许元宗略想了片刻,道:“我不是呼延教主,各人的手段有所不同罢了。”又朝呼延烁拱手道:“呼延教主,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许元宗从来就没有怕过死,委屈在你麾下,也只是我权宜之计。”
“本尊相信!”呼延烁斩钉截铁地答道,“这正是本尊看重你的地方之一,审时度势识时务,心怀野心,胸藏城府,能屈能伸,出手狠辣,不介意世人对你的看法,正如石中轩所说,你有枭雄之资,却无枭雄之量。
至于说权宜之计,哼哼,天下又有几人真愿意匍匐别人的脚下,本尊自有本事驾驭得好。
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又岂能入本尊的法眼?”
“哈哈哈哈,”许元宗畅怀大笑道,“原来也没有骗过呼延教主,只可惜,我许元宗此生的抱负再没有施展的机会,未能与呼延教主一较上下,才是我一生的遗憾。”
许元宗又转过头来,望向长生,道:“长生,你知道么?我很看不懂你,也很看不明白你,一个小小的道童,论天资,论才智,都不如我,怎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是我一生的敌人,若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到你,再与你斗上一辈子。”
长生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许元宗闭上眼睛,喝道:“来吧,给我一个痛快,莫要让我死得太难看。”说罢,两滴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滚落,恍惚间,许元宗似又听到那歌女咿咿呀呀的歌声:
“当年万里觅封侯,
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
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