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还是坚定地站在了叛国者的身后。”卢迦神情落寞,他低下头,沉吟片刻,猛地挺起铁剑狠狠地刺在了热米提乌斯的大腿上!
“啊!!!”
热米提乌斯惊声尖叫,那极具穿透力的尖叫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心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肩膀不由得一颤。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在向前一步,而是冷眼旁观。热米提乌斯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注,他疼得面部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他想跪下,可是卢迦架着他不允许他有片刻的舒适,他只能半蹲着,不敢吭声地忍受着痛苦。
“是吗,同样心疼吗?”卢迦苦笑着,质问着四周的士兵,“胜利就在眼前,可是呢,丢了,丢了!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他们不吭声,静静地聆听,甚至埃提乌斯也是,他缓缓坐下,将手中的权杖递还给了身后的侍卫长,因为现在那不过是一根金制的棍子。
“叙拉古,为了救城,我的士兵把海都染红了!你们呢!你们在哪?你们的脚下,没错,就是你们的脚下,几个月前又死了一千多人,我们拿血跟肉挡住了汪达尔人,可是你们呢?你们又在哪?”卢迦哭喊着,一把扯下围在自己脖颈上的围脖,那脖颈上一圈恐怖的伤疤,皮与肉都扭曲在了一起,让在场看见的士兵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拿命拼来的,拜你所赐,我亲爱的长官,埃提乌斯阁下!”卢迦盯着埃提乌斯,那最后他的名字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挤出来的。
“他原来是元帅的部下。”
“天呐,元帅竟然背弃了自己的老部下。”
“那他会不会这样背弃我们?”
面对周围议论纷纷的士兵,埃提乌斯依旧是沉默,他端坐在凳子上,默默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非议,他在心里苦苦挣扎,他一遍遍在质问自己,到底是爱国,还是爱自己?脑海里却想到的是昨天晚上,那个让他纠结,却又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对话。
“狄奥多西二世想要重返罗马,他们有绝对的实力。”昨天夜里,热米提乌斯背对着他,说出来的话题确实沉重。
“埃提乌斯,你别忘了,狄奥多西法典已经在东帝国完全实行,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也在不遗余力的推动法典在西帝国实行,用东帝国的法典约束着西帝国的臣民,到时候罗马人只认得狄奥多西,而不是你,埃提乌斯。”
“想想卢迦的军团,他指挥过战争吗?可是你看看他的手里,三个军团,这是什么意思?狄奥多西出手真是阔绰,三个军团,你现在还不够清楚东帝国的实力吗?”
“东帝国只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西征,到时候不仅是拉文纳你受不住,西西里的卢迦军团必定会北上控制住罗马,你有什么?你的高卢军团吗?你挥师东进那么哥特人必然会紧随其后,到时候你前进多少步,你的身后就会丟多少土地!”
“奥里乌斯.卢迦?哈,你忘了你是怎么背弃他的吗?他又是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的,你每击败他一次,他就会强大几分,到时候等到你收拾不了他时,试问帝国乃至世界,又有谁能够收拾的了他?他将会是下一个凯撒,下一个君士坦提乌斯!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热米提乌斯的话语在埃提乌斯的脑袋里一遍遍回响,折磨地他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谁才是正义,谁才是邪恶呢?我该信谁,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