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利加的草原上布满了狮群,有多少狮群,就有多少狮王,老的狮王倒下,新的狮王登基,这是雄狮万古不变的法则。
而如何成为新王,不过是踏着旧的王者鲜血染红的阶梯向上,最终端坐在用老王骸骨铸成的王座上享受四境之内的朝拜,并向已知世界远程老王已逝,新王降临。
卢迦至于此,也无非是遵循此道理,他踏着鲜血而上,从一个纳尔旁走出的最普通的士兵,直到成为新罗马的多米那特,奥古斯都。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斗争当中到底让多少对手倒在他染血的剑下。
他是雄狮,同样,上帝的国度里不缺乏雄狮,而成为狮王,就必须要将所有雄狮屠杀,用他们的鲜血跟骸骨铸成王座,当然,卢迦做到了。
哪怕是在强壮的狮王,都逃脱不过时间的流逝所带来的后遗症。
是的,真正的王者能够战胜一切挑战他权威的敌人,可是独独不能够战胜的,便是那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却又在飞速流逝的时间。
时光是一种奇怪的毒药,它能够使一个瘦弱无力地孩童长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勇士,在赋予他身强力壮的同时又赐予了他足智多谋。在中年过后,它又能够在日复一日下松软他的肌肉,愚化他的大脑,最终让近乎完美的勇士退化成一个喋喋不休的老顽固,终日蜷缩在卧榻上,向自己的子孙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再伟大的英雄终将难逃一死,更不用说那些早已经成为往事的事迹,那些都是留给后人凭吊的。
卢迦匆匆上位,这一路他太过于匆忙,都没有留下足够的时间留给后人能够证明自己不世之功的机会。
像是图拉真的纪念住,君士坦丁的凯旋门,哪怕是卡拉卡拉那样建立一座大的澡堂都好。
捉襟见肘的财政根本支撑不起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的建立,只能让工期无限延长,完工那日都遥遥无期,更不用说留给后人见证什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疾病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卢迦,也许只有精神的折磨才是这具肉体驱逐他们最有力的手段吧。
两军撞在一起,剑刃的银光伴随着咆哮,伤口喷射出的鲜血伴随着哀嚎成为了战斗的主旋律。
这帮沉醉在杀戮当中的汪达尔人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帮罗马人根本不同于手持木棍来回巡逻的治安员。
他们可都是跟随奥古斯都常年征战四方的士兵,每一个都战功赫赫且有些不输于百夫长实力的护卫,他们在格斗中更有丰富的经验,野蛮人粗暴地格斗技巧血腥残忍,但是夹杂着笨拙。
眼前的野蛮人挥舞着手中染血的斧头,频频挥动,一下一下如同重拳击打在卢迦手持的盾牌上。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地声响不断响起,一下下卢迦的手臂一沉一沉地,他的手掌都被皮带勒出了红印,他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地家伙,在这汪达尔人大声怒吼像野兽那样咆哮的时候。
就在那斧头深深地镶在盾牌上,卢迦抬起头看到那刺破盾牌的斧头就在自己的头顶,那早已经磨钝的斧刃正在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足几厘米的距离。
“死吧!”
就在那汪达尔人试图拔出斧头的时候,卢迦低吼了一声,左手向上一抬,将那汪达尔人手中的斧头甩到半空中。
那汪达尔人尖叫一声,怕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竟然没有抓紧机会握住手里的武器。
可是现在可不是让他后悔的时候了,换句话说就是他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