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龄玉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茶盏放回到桌上。
“说得好像,我得了大房什么恩惠似的。”
她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所以二姑娘今儿来,是想看看我崩溃的样子不成?不好意思,出门左转,回去你自己的屋子里,拿镜子看就好。”
“你说什么?”
苏绣玉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里,苏龄玉怎么会是这种样子?
她不是应该对苏家人都诚惶诚恐才对吗?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没听清吗?不过抱歉,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反正去了孙家的下场也就那样了,二姑娘还指望我能有什么好听的?”
苏龄玉翻了个白眼,“二姑娘坐够了就自便吧,我要休息了,听说婚期很近,二姑娘也别浪费了这段日子,以后,可不一定会有。”
苏龄玉懒洋洋地说完,站起身往内屋走。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来,微微侧头。
“二姑娘心里头不舒服,只来我这里,便能舒服了?二姑娘说得不错,原本是大房的事情,却要牺牲二姑娘,说是为了苏家,可最终仍旧是大房获利。”
“我若是二姑娘,怕也是怨恨的,因为除了二夫人,这府上,可就没人会真心心疼二姑娘了,真是可怜。”
说完,苏龄玉转回头继续离开,在她身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姑娘我记下了,那套青釉海棠茶具可全是二姑娘给砸的,怪不到咱们头上。”
青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脸上满是认真。
苏龄玉看得觉着可爱,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聪明。”
“都是姑娘教得好。”
……
苏绣玉来苏龄玉这里砸了一套茶具的事情,很快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里都知道了。
苏老夫人意识到苏绣玉这阵子的消停只是表面,她不想再生出事端,因此让人看着苏绣玉,让她一步不能离开院子,安心待嫁。
“娘!我绣筐里的剪子呢?”
苏绣玉见到了二夫人,将绣筐整个扔到她的面前,“现在是要软禁我吗?我屋里什么东西都被收走了,我难道是囚犯吗?”
“绣玉,那是怕你会伤到自己,所以才……”
“可是我现在死和嫁进孙家死有什么区别!”
苏绣玉怒吼起来,“去了孙家,我兴许会生不如死!”
“绣玉……”
“娘不知道孙家是什么地方吗?不知道那个孙少爷手里死掉了多少女子?他那日……那日差点就……”
苏绣玉忽然惊惧地发起抖来,她不要跟那种人过日子!她死都不要!
苏绣玉冲过去跪下,抱住苏二夫人的腿。
“娘,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绣玉,娘如今连来看你都不能随意,娘如何不想帮你?”
苏夫人看着女儿消瘦的模样肝肠寸断,也跪下拥住她,“我苦命的女儿啊……”
苏绣玉眼睛里的亮光慢慢消失,半晌,她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低喃。
“娘,若是我嫁进去被苛待折磨,除了你,没人会心疼的。”
“苏家跟孙家结亲之后,他们大房就会变得更加稳固,谁会可怜我?”
“左右都是死,我为什么还要为别人做嫁衣?我为什么,不能害得大房跟孙家结怨?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