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然将笔放下,不甚在意把画放到一旁晾干,又铺了一张纸,打算再画些什么。
“酒酒是我做主请苏姑娘救治的,却因为我思虑不周,一直劳烦了姑娘,这些小事算什么?”
“可是,苏姑娘瞧着对公子很有意见的样子。”
凌松然提笔的动作微顿了一下,随后笑笑,“苏姑娘性情耿直单纯,这件事也确实怪我。”
能被要求做这些事情,凌松然其实还挺高兴的,多多少少让他能弥补一些心里的自责。
因此他很用心地花了一些山水鸟虫,带着隐隐的满意,第二日便拿去给苏龄玉过目。
“……”
苏龄玉面无表情地一张张翻看,看得凌松然心里微微下沉,“姑娘可是……不满意?”
这让她怎么满意?
苏龄玉都懒得说什么,画都是好画,一幅幅还带着意境,旁边提点儿词落个印都能裱起来挂上。
可是这些对一个两岁孩子来说……
苏龄玉抖了抖手里的纸,抽出一张往桌上拍了一下,“凌公子这画的是……”
“桃花。”
苏龄玉又换了一张,“那么这张?”
“杏花。”
“这张呢。”
“梅花。”
苏龄玉点了点头,将三张统统摆在酒酒的面前让他看,“这是花。”
酒酒蒙蒙的目光在三幅画上扫来扫去,张了张嘴,奶声奶气地重复,“花。”
苏龄玉满意地点头,将余下的乱七八糟的花都放在一块儿,“凌公子可瞧见了,这些对酒酒来说,都是花。”
“……”
那一叠纸眼瞧着一半就没有了,凌松然脸色僵硬,他画了一宿,就花出了三个字,“花,树,鸟。”
“这个……,我以为……”
“公子作画前可考虑过酒酒的年岁?他如何分得清这些名目?公子是打算让他欣赏公子的画技不成?”
凌松然微微低头,他确实没考虑那么多,就照着平日里的习惯作画了。
长青忍不住站出来,“姑娘怎能如此说?你可知我家公子为了这些昨个儿画到什么时辰?公子哪里懂得这些,姑娘就不能好好说吗?”
苏龄玉的眼睛眯起来,幽幽地看向长青,眼里的冷意让他挺直的脊背都想要弯下来。
“你是觉得,我天生就懂这些?你家公子金贵,旁人就要事事迁就不成?”
“苏姑娘,我的小厮并非此意,这些确实不太妥当,我另画一些来便是。”
凌松然瞪了一眼长青,态度恳切,让苏龄玉稍稍收了气势。
她揉了揉了鼻梁,“抱歉,近来有些累,若是说得话让公子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姑娘说得很对,这些对酒酒来说确实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