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鹊然有些急切,“武大壮当日境况堪忧,尤其是内腑甚为严重,只剩下一口气在,就连我,都束手无策。”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苏龄玉细白的指尖在桌子上随意地划着,唇瓣轻开轻合,细细地将当日她救治的举动一一说了出来。
……
百草堂众人听得一愣一愣,被动地在脑子里浮现出她的每一个举动。
等到苏龄玉说得差不多了,拿着水杯润润口,这些人都不曾反应过来。
还是杜鹊然沉得住气,但脸上依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她就这么都说了?巨细靡遗,每一个伤口如何处理,都说的仔仔细细,以杜鹊然的能力,一听就能分辨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甚至连每日用的药方,她都没有顾忌的说了出来,这个女子就不怕这些方子被百草堂偷学了去用?
“还有什么疑问吗?”
苏龄玉喝了半杯水,没有等到有人提问,忍不住主动发问。
一个个都是天才啊,听一遍就融会贯通了不成?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有个坐在角落里,一看地位就不太高的大夫举了举手,“苏姑娘,你当日的药方里,为何会有白胶香这一味?”
苏龄玉纤眉微抬,忍不住对那人露出一个笑容来,听得还挺仔细的,她还以为,没人会觉得这味药有问题。
那年轻大夫看到了苏龄玉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要挪开眼睛,又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挪不开。
“白胶香这味药,算是点睛之笔……”
苏龄玉慢吞吞地解释,仿佛传道授业一般,讲得很是透彻。
如此一来,其他人也忙不迭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龄玉的救治手法,有大半是他们所陌生的,前所未有的药材配比,竟能产生如此奇妙的效用,百草堂的人又是觉得匪夷所思,又是觉得惊奇万分,纷纷想要求证。
苏龄玉也耐心,一个一个地解答,态度好的,让他们都忘记了刚开始,苏龄玉有多么难接触。
……
约莫一两个时辰,求知的气氛才消停下来。
青芝心疼地给苏龄玉端来润嗓的药茶,这些人实在是……,还有完没完了?
杜鹊然基本不曾开口询问,然而心中的震惊,却比任何一个人来的都要大。
他原先觉得,救治了武大壮的另有其人,苏龄玉不过是个幌子,只是现在,他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这会儿见苏龄玉面露疲惫,杜鹊然歉然地起身。
“今日,有劳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不客气。”
苏龄玉一脸淡然,转头吩咐药童,“去,跟着杜大夫去百草堂收诊金吧。”
杜鹊然摆摆手,“不麻烦姑娘的人,谷木。”
一个小药童垂着头上前,手里捧着一只钱袋。
苏龄玉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报出了一个数,立刻让屋子里寂静无声。
“什、什么?”
有人一副听错了的样子,是他听错了吧?不然,就是这个丫头说错了。
“百草堂的大夫看样子不止有眼疾啊。”
苏龄玉又恢复成让人牙齿发痒的口吻,轻飘飘地又说了一遍,这次,连见识过大场面的杜鹊然都有些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