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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道人又一次被请进了院子,他看到苏龄玉心平气和地坐在院子当中,一棵花树下,身上穿着一袭玉色的衣衫,显得格外沉静通透。
“苏姑娘……”
“道长请坐”,苏龄玉浅笑着,示意白鹤道人坐在石桌的另一边。
她则亲自提起小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澄清的茶汤。
“我记得,道长很喜欢喝龙井,与道长初相识的时候,我便时常会给白云观送一些去。”
白鹤道人看着面前温热的茶盏,眼神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与道长相识只是一次偶然,只能说明,我与道长颇有些缘分,只是如今想想,却不尽然。”
“苏姑娘无需说这些,贫道当日确实是有意接近姑娘,只是贫道对姑娘从未有过加害之意,反而暗中想办法帮助姑娘。”
“所以,我和叶少臣的相遇,也是道长计划之中的吧。”
苏龄玉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如若不然,偌大的宁朝,茫茫人海,两个人偶然碰见的几率实在是太渺小了。
白鹤低头不语,半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苏龄玉心里冷笑,果然。
叶少臣说,他们初次见面是在白云观,她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可若是真的,白云观是白鹤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没有插手?
“后来呢,叶少臣为姜先生来求医,莫非……”
白鹤又点了点头,确实是他告诉叶少臣,有一个人兴许能够救得了姜先生。
“还有吗?”
苏龄玉居然还能保持平静的语气,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
“还有,玉泉山,榔头寨……”
“……”
苏龄玉扯了扯嘴角,所以她和叶少臣每一次的进展,都是白鹤撮合的?
白云观的初见,平城傅家的相识,榔头寨的死里逃生,还有,夏城的生死攸关……
她忽然很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道长做道人实在是可惜了,合该做冰人才对,兴许能撮合得了天下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白鹤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觉得不妥当的表情。
他觉得他做的是事情是必要的,有意义的,因此并不觉得好笑。
“苏姑娘,时间紧迫,贫道希望姑娘以天下苍生为重,此事不可儿戏。”
苏龄玉止住了笑,只眉眼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意犹未尽一样。
她抽出一条绣了芙蓉花的帕子,轻轻在眼角按了按,一缕缕淡雅的香气从帕子上飘散开来,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放松。
“道人希望我做什么呢?”
“苏姑娘可去劝一劝叶将军,让他放弃心里可怕的念想和仇恨,必要时,希望苏姑娘以命相劝。”
“……”
苏龄玉瞪大了眼睛,这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贫道并非胡乱说出此言,实在是,若是姑娘未能阻止这场劫难,姑娘恐怕……,也要香消玉殒,魂飞魄散。”
“……”
苏龄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暴怒压下去。
她看了看周围,树下只有她和白鹤,一个人都没有伺候在身边,青芝站在很远的地方,见她张望,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