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某个偏殿,是整个皇宫的禁区。
平日里,只有负责清扫的宫女可以入内,其他人想要进去,除非是不要命了。
叶少臣走到了偏殿门口,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一阵风微微吹过,他甚至能听见青竹簌簌的声音,可是鼻尖闻见的,却是淡淡的血腥气。
铺天盖地,让人窒息。
皂色的鞋子抬起,慢慢地往里面跨去,跨进了殿门,叶少臣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
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他速度极慢的,走到了一丛青竹的面前。
那些竹子苍翠欲滴,有几株,颜色似乎比周围的更加翠绿,阳光照下来,仿佛上好的翠玉一样。
挺拔,美丽,诱惑人心。
叶少臣无意识地伸出手,慢慢的,摸到了竹子上,冰凉润滑的手感,冷意,从手指尖顺着血管,一丝丝流到心口的位置。
没人知道,当他抱着苏龄玉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是温暖的!
没人明白,那具温暖的身体,在他怀里一丝丝散尽热气,也像是带走了他所有的温度。
就差那么一步。
叶少臣想,如果他再快一点该多好?是不是,就能救下苏龄玉了?为什么他就没有再快一点?
膝下是湿润的泥土,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一样,被血浸得无比润泽。
叶少臣靠在苏龄玉最后的位置,像是这样,就能感受到她还存在。
白鹤说,她会魂飞魄散,不再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
可是叶少臣不信,他想,一辈子等不到她回来,那就多等几辈子。
不管她以什么方式回来,他都能认出来,他一定能认出来……
……
苏龄玉睡了一觉,什么梦都没有做到。
睡醒之后,她已经重新打起了精神。
人死如灯灭,她那盏灯都已经灭了,现在就算穿到了同一个时空,那也是新的篇章了。
苏龄玉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奢华,不精致,以实用为主的摆设,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都从宅斗奋斗到了种田,心态怎么能不摆正一些呢?
苏龄玉坐在床上默默地给自己洗脑,足足洗了有十分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的迷茫已经散尽了。
收拾好衣服走出去,苏龄玉闻到一股勾人的香气。
“琴姨,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荷琴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苏龄玉脸上熟悉的轻松,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柱子叔回来的时候买到了一条大鱼,晚上烤一半,另一半煮了鱼汤。”
苏龄玉的眼睛都亮了,她最爱荷琴煮的鱼汤,丁点儿腥气都没有,鲜香扑鼻,她能喝好几大碗。
“你柱子叔今儿接了一个活,要打一张小几,就是你上回子给他画的那种,有人看中了跟他定呢。”
荷琴笑眯眯地过来,顺手给苏龄玉将领口整理好,“这些日子累着了吧,往后啊,不用你想赚钱是事情,有我跟你柱子叔呢。”
“那,我做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