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升到高空,云沁又屏退随行的婢女,才缓缓的转过身,沿着马场的边缘,莲步轻移,口中吐气如兰,“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不知大姐指的是什么事?”
云芙咬了咬唇,跟上她的步伐,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我爹他是不是真的伤了爷爷,让爷爷走火入魔?然后还带着云家的财物逃跑了?还有我娘,我听说她已经……”
云沁慢慢停下脚步,转身淡漠的睇着云芙,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云芙双腮挂泪,神色间我见犹怜,“沁妹妹,我原是想自己去打探消息,但是学院不能随便离开,云中城我也进不去……”
说着,激动的抓着云沁的手,“沁妹妹,我知道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她的手抓得有些紧,云沁低头觑了一眼道:“大姐,你抓疼我了。”
云芙的手立即松开一些,云沁徐徐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才淡淡道:“哪怕真相很残忍,你也想知道?”
云芙似乎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句话,神情明显怔住了。不过片刻后她坚定的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都想知道。”
“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那么告诉你也无妨。”云沁再次转身沿着前方慢慢的走着。
云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竖着一双耳朵,生怕听漏了。
“你娘是死了没错。”
云沁酝酿了一下言语才道:“她被云茉让人给玷污了,肚子里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也因此死掉,听说……是个男孩。”
云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是被惊得倒退半步,“茉儿她、她怎么变成那样子?那可是生她养她的亲娘啊,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怎么做得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禽兽的又何止是云茉呢?云沁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大约是因为拓跋雄的事,让她心里对他们怀着恨意吧!”她满眼讥嘲的道:“你爹也被她的人打得极惨,之后你爹不堪受辱,又加之你娘的事,心里对云茉怨恨着,便趁其不备将她扑倒在地,害得她难产。呵呵呵……”
说到这里,她竟是清泠泠的笑了起来,也不管云芙会不会对她此举会不会有怨言。
“说起来也是报应不爽,你娘在受辱之前,诅咒云茉不得好死,生的孩子定是畸形,没想到事情居然成了真,云茉一双孩子竟然真的双双有残缺……
拓跋雄大约是觉得那俩孩子不吉利,一把火将云茉所住的院子给烧了,除了你爹以外,当时那个院子里面的人无一幸免于难。
不过也因此,云家的财产全都到了拖把雄的手里,云家,如今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
“我娘她……果真死了……”
云芙沉浸在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的事实中,根本没有心思去消化云沁的话,眼泪扑簌簌的流着。
云沁没有去安慰她。
不是她心狠,实在是云建牧接二连三伤害自己亲人的行为真的激怒了她,连带的,也无法对云芙生起同情心。
相比起来,云芙所遭受的,又岂是她曾经遭遇的一二?
何况还是那样十恶不赦的家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她没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云芙似乎伤心够了,红肿着一双眼睛问道:“沁妹妹,如今我爹在哪里?他害得爷爷走火入魔的事……可是真的?”
“呵呵呵。”
云沁未语先笑,遥看向远处,幽幽的道:“云建牧的恶行……又岂止是这些?”
云芙暗自心惊,几步跨到云沁身前,“沁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沁迫视着她的眼睛,伸手一挥,在周围布下一道结界,言辞狠厉的道:“我的意思是,云建牧他勾结魔族,残害兄长长嫂,毒害侄儿侄女,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能下得去手,简直是心肠歹毒,善尽天良,禽兽不如,就算是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云芙竟是被她凌厉的气势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犹如见鬼似的,满目惊骇的瞪视着云沁。
她从来不知道,曾经文静喏喏的女孩,如今已然这样的气势凛然,就像是一个站在云端高高在上的女王,让人不敢亵渎,不敢直视,打心里对她感到敬畏和畏怯。
但是让她感到更骇然的是,她口中那一条条关于她爹爹的罪状。
云芙都忘记了哭,不甚相信的道:“不,沁妹妹,你说的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云沁半蹲下去,与她视线齐平,“大姐,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至于和你扯这种谎话吗?”
云芙刚刚还有些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