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时候不比三年半以前。
以前可以当裴锦程再也醒不来,家主可以另择他人,可裴锦程醒了,已经打破了一些原定的平衡,造成了不安,这时候如果再把裴锦程受伤的消息一弄出去,只会让家基更是不稳。
所以即使现在家里只有裴锦瑞还有一架飞机,他也没有开口要用,只是让阿生去订航班的票,他想悄悄的走。
哪知裴宗又神叨叨的非要过来。
他不太管梧桐苑这边的事,只要小两口不要打架。一些吵吵嘴,闹闹的事,他都不掺和,所以申璇几天没去餐苑,没去上班,他也没管,当她在休假好了。
这时候也是没了办法,不能让别人看出异样,只能叫申璇先去。
申璇连问“伤得怎么样?”也没有问,直接就转身去了卧室,裴立没有跟进卧室,但声音拉大了些,“阿璇,那边天气不比南方,早晚很凉,怕是要冷下来了,你带点稍厚的衣服。”
“哦。”申璇的应声传了出来,便再也没有话。
“阿璇,现在宅子里没有飞机,我马上让阿生给你订航班票。”
“好。”申璇依旧是一个声音从卧室里传来,里面有繁杂的声音,拉滑衣柜的门,衣架扔到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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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等待的时间是熬人的,即便是头等舱的票,也依旧是跟经济舱的人一起起飞,只不过先上机,先下机而已。
最早一班飞机,也是十点一刻。
裴锦程的电话没有打通,裴立给了省委书记秘书的电话,她打过去一次,问了医院地址和房间号就挂了。
她根本不敢多问,不敢问他伤得怎么样。
煤矿上工作的人,大多靠体力吃饭,受的教育普遍不高。
这次又是这么大的伤亡,有人情绪控制不了发生暴力事件,这是得知他去的时候,她就有想到过的问题。
可那时候她骗自己说,裴锦程那个王八蛋,天王老子估计都得怕他,还敢把他怎么样?
爷爷在房间的时候她就清楚的看到了老人眼里的红血丝,下眼睑都有些肿。
她一向都知道爷爷是个坚强的人,有一次听到一些传闻,说他曾亲手杖死了自己的女儿,狠辣绝决!
这样的一个人,且不去分析当时是为何事,能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手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意的红眼睛?
“有些……严重。”
爷爷性格向来如此,什么事都喜欢用一些淡然的方式来叙述,仿佛他什么风云变幻都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严重前面加一个有些,不过是他心虚和不安。
看到爷爷都心虚不安,她谈何淡定?
想起那天晚上,他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当时她并不知道他去哪里,只是讨厌他强势入骨的霸道,他不顾她的感受,强行把她掳回G城,他自作主张的回海城去拿她的行李。
他做事根本就是只管自己舒服,不管他的方式于别人来说是多么的极端。
听到他的电话,她就烦透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冲,都很无情。
他说:“你对我这么凶,是不是万一哪天我死在外面,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心口一疼。
即便是现在最了解他伤势的人,她只是寥寥几句,她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敢。不敢问,不敢想,一深想,心尖儿上跟有人在拿刀子削一样,疼得人直抽搐。
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坐在头等舱休息室里等飞机,觉得很压抑,双手捂着脸,一口口的吸着气,用力的揉,小英看得一阵心疼,拍抚着申璇的背,“少奶奶,别担心,少爷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申璇低着头,摆了摆手,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他没事,别担心我,我没事。”
小英见申璇如此,只能低低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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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正在候机的时候,另一架私人飞机,已经抵达了D市的机场,安全停靠。
白珊在佣人阿月的陪同下,下了飞机。
她身影瘦削,肩膀抽动,眼睛通红,时不时的还抽着鼻子,忍也忍不住的拿着纸巾擦眼泪,阿月不停的递纸巾,“小姐小姐,你别哭了,马上就到了。”
白珊点头,难过得只剩下“嗯嗯”的应答声。
打了辆出租车,阿月跟司机说,“仁心医院。”
司机说“好”,压下了计价器,白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的时候,鼻音还很重,声音很温柔,“我已经到了,很快到医院,对,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总要知道锦程的伤势吧?申璇来也没关系,锦程好好的不就行了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