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的十一月,只穿一件薄衬衣,甚至白天还可以穿短袖。
但此时的申璇想,她的手原本一定是凉凉的,不过是因为绻进了他的掌里才开始变得温暖的。
片刻留恋,成就一晌贪欢。
以前她曾经嘲笑过自己的小姐妹,笑她们为了自己的男朋友改变习惯,甚至吵架过后天寒地冻的去解释,被关在门外一夜也不肯离开。
她说,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原来,多年后得到了答案。
不能。
没有人想要贱。
只不过心在软磨硬泡中失去了自我,做着一些自认为执著却在别人眼里显得贱的事。
比如此时的自己,怨他为了白珊的生日回到G城,还跟白珊过生日,咬牙骂了自己一百次,不要再对这个男人心存幻想。
可当她的手躺进他的掌里的时候……
幻想变成了理想。
天空已经转成了深暗的天青色,落日不见踪影。
“锦程。”没有去感受背后那三个男人的目光,她低头喊了一声。
“嗯?”难能可贵的可以享受她低头说话的时候,他也放低了声音。
“是朋友聚会吗?”刚才她清晰的记得,覃远航那一句“嫂子”。
那次见面,那三个人一点也不友好。
当时那句“嫂子”叫得她差点飘飘然起来。
其他人喊她阿璇,那么说明裴锦程只比覃远航大一些?
裴锦程淡淡一笑。“不单单是,去了就知道了。”
这是申璇第一次坐上裴锦程的游艇,并不是她在二叔家的小型私人艇,属于商务游艇,是三层的。
她以为是宴会,又是上下三层这么大的游艇,一定会有很多人,哪知就他们五个人。
上了游艇至多不过一些服务生,厨师之类的工作人员。
这艘艇是四年前裴锦程买来做商务宴用的,有时候一些高端宴会,或者请一些重要的人,有这样的商务游艇是必要的。
但平时出海玩开这个游艇就太奢侈了些。
哪知艇没用两个月,他便出了事,覃远航他们家的产业本来就是跟大海船只打交道,游艇保养都是覃远航在弄。
覃远航挤开裴锦程,他个子也是高长,抬肘一曲便靠在申璇的肩头上,“嫂子,这艇歇了四年,被我保养得怎么样?”
申璇站在三楼的甲板上,站在船头,迎着吹来的海风,十一月了,转瞬即逝的时间,又要入冬了,G城又要穿毛衫了,原来她在G城也快四年了,从初初一瞥,到恼羞成怒的伤人,到他躺下后以为的责任,到他醒来后总是揪着她的心这个过程,原来已经快四年了。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吗?
天色已晚,艇上灯光明亮灿丽,又偏头回望一眼华贵的船身,赞叹道,“真不错。”
裴锦程拎起覃远航的后领往后提去,让他远离申璇,把申璇揽在自己的肩下,“下次有话说话,像什么样子?”
覃远航鄙视一眼裴锦程,瘪了嘴。
景子谦好笑的撞了一下慕之琛,“唯太太和牙刷不能被别人碰,这是规矩,远航不上道。”
慕之琛耸耸肩,“我没太太,体会不了这种感觉,你解释一下?”
景子谦环着双臂看着裴锦程,“不如让锦程解释一下?”
裴锦程瞪一眼景子谦,景子谦笑道,“我带着他们俩个去钓海鱼,别瞪我了。哈哈。”
慕之琛边走边念叨,“锦程不懂体谅人,什么破规矩,他有美人在怀,不准我们带小情人,我想去钓条美人鱼。”
申璇的话很少,每次跟裴锦程怄了气便话更少,但她看到三艘小型私人艇很快从大艇舱里驶了出去,惊讶道,“你刚才把他们瞪生气了?是他们三个单独出去了吗?”
船速开得并不快,裴锦程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揽着申璇,海风吹进他的衬衣里,臂后和背后的衣料都被吹得鼓了起来,看着那三艘艇在他的视线只剩下三个白点,“他们这么聒噪,走了才好。”
“没人了,让我亲一口吧。”
申璇被口水一呛,咳得汹涌,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句话,她边咳边抬头去看跟她说话的男人,那表情才叫一个理所当然。
“不用这么害羞的,老夫老妻的,亲一口而已,瞧把你给羞得脸都红了。”
申璇摸摸自己被呛咳得通红的脸,这哪是羞的?
这厮吵架吵不过她,说些这种话倒是厉害!申璇抬手就勾住裴锦程的脖子,踮脚吻上去,没有半边娇羞的状态,以示她根本就没有害羞。
裴锦程双手抚上她的腰背,让她紧紧贴向他,唇齿间的撕磨让他心神俱软……
海面是平静的,游艇割破海面扬起的海水发出起伏的响声,像拍在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