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本就是温吞没有大主意的人,向来就听探春的,探春不在,自然是听侍书的,之前姑娘找她商量这个法子的时候她就知道若是被侍书知道了必定会挨骂,如今见侍书气的厉害,又告诉了她这些后果,她自然更加害怕,说道:“姐姐一走,姑娘就出门了。”
侍书一听,这是明摆着算计自己,想来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人家根本不领情,还想着法儿地骗自己,一时也不生气了,只冷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们是合起伙来骗我。很好,既然是这样,我也没什么说的,既然我已经碍了主子的事,等她回来把我打发了就是了,不必想出这些招来骗我。’
小蝉一听着了急,她是知道这位侍书姐姐在主子心中的分量的,不比姐妹们差,若不是这样,她也不必顾忌她的感受,直接走就是了,只是如今这个主意只怕是要弄巧成拙了。小蝉连忙劝她:“好姐姐,都是我的错,姑娘也是怕姐姐生气,才瞒着你出去的。”
侍书再不肯说话,只坐在一旁生闷气,一时又想,不知道自己回来的路上跑的这样急有没有被平儿看出什么来。
说起来侍书的性子跟探春上一世实在是像的很,刀子嘴豆腐心,虽说怪探春不听劝瞒着自己出府,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她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的担心实在是不无道理,这边平儿与她分了手正过去那边找婆子们交代些事情,就见到周姨娘正在自己门前散步呢。说起来周姨娘谨慎的性子确实没有变,即便如今有探春和贾环撑着,她也始终不肯多露面,老太太那边若是不叫,除去平日的请安,她也并不主动过去。这会儿就是想出来走动走动,也只敢在自己门前。
平儿原是跟她相似的身份,如今见她这副模样,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意,刚刚又碰到了侍书,便想着过来跟她说两句话。
只是到了跟前,平儿才觉得后悔,自己平日里与她并没有交集,如今忽然过来,却该说些什么呢。
一时着急,平儿便想起侍书的话来,问道:‘周姨娘好,我刚刚看到侍书那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说是要回去给姨娘拿东西,想来姨娘是在等她了?’
周姨娘在府里向来跟透明人一样,如今也不过是跟探春她们多了些交集,如今忽然见到平儿,凤姐儿跟前的红人主动找自己搭话,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她说的话却有些奇怪,侍书刚才是刚给自己送过东西,只是自己见她心神不宁地,便早早地让她走了,她走之前也并没有说还有什么东西要送过来,何况这丫头做事跟她的主子一样最是周全,自然不会办出那忘了东西的事。
她不知道平儿与她说话是什么意思,便问道:“姑娘看到侍书了,她刚从我这边回去,想来是三姑娘找她有事,走的匆忙。我这会就是觉得里头闷,出来透透气,倒不是在等她。”
平儿本就对侍书的行为感到奇怪,如今听周姨娘一说,跟觉得疑惑,侍书为何要对自己撒谎呢,而且神色匆匆,难道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只是再一想,自己是什么人,怎么就不能有事瞒着自己了,想来是自己多事了,便笑道:“想来是她走的急,我听差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陪着姨娘了,我先告辞了。”
周姨娘知道他们这些人忙的很,连忙送了平儿。
只是她却不信是她听差了,想来是侍书对她说了谎,只是自己不是多事的人,何况三姑娘算是对自己有恩,自然不会拆穿。万一是三姑娘有事交代侍书去办,自己这边说了出去岂不是坏了事。
平儿这边一边走却一边心中奇怪,侍书显见得不是去给周姨娘拿东西,那有何苦要骗自己呢?而且看她的神色,倒是不想让自己过去似的。只是平儿虽然心中清楚,却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虽说猜到他们有事,但自己却不会多这个嘴,这件事在自己这里也就算截住了。
今日这事幸亏碰上的事平儿,若换了另一个人,只怕探春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