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去,这次赵风没有再阻拦,而是乖乖地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里。
“赵公子,人命皆有定数。你可听说过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句话?”
赵风皱眉,探春是聪慧了些,但是她这些聪慧从来都是用到帮助自己姐妹和别人身上,并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过他还是老实答道:‘听说过,只是我家主子虽聪慧,却是洒脱之人,不会为情所困。’
情深不寿,放在探春身上就更不可理喻了。
道士摇头:“情深不寿可不仅仅是指男女之情。你这位主子重情,情感太重,又思虑过多,焉有不病之理?”
他信誓旦旦地瞎掰,反正这些赵风也是知道的,最是符合探春的性子不过。
但是探春的病却并非因此而来,她身份特殊,他不愿泄露给赵风,又要让他信任自己,只好瞎扯出这些话来。
果然赵风听了若有所思,这位道士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探春的洒脱不过是对金钱和自己,一旦遇到与自己的姐妹有关的事,便是另一种态度了。
难道说这位道长真的有推天策命的本事,只是若是真有本事,为何会为了自己几十两银子就去骗冯府?
他心中还有这样的疑问便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给探春看病,不得不谨慎。
道士听了他的疑问大笑道:‘那件事我也并没有欺骗过冯府啊,他们的儿子确确实实要配那样一位姑娘才能遇难成祥,以后都顺顺遂遂的。’
赵风听了有点儿发蒙:‘这么说,道长并不是因为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明显人家不是因为自己几十两银子而去说的那句话。
他当时还鄙夷过他,看起来一副得道之人的模样,没想到也是爱财之人。
如今事情明白,赵风连忙道歉:‘我有眼不识泰山,对道长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不要怪罪,请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主子。’
道长笑道:“好说。赵公子既然信得过我,便带我去贾府吧。”
他这句话一出,赵风又是一惊。
知道他的主子是探春的可不多。
不过他连探春的性子都算的这么准了,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不过,他的身份是不可出入贾府的,还是要等水彦寻回来。
于是他带着歉意地说道:‘劳烦道长在这些歇息片刻,我这就去请人带道长进去。’
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安排,一早便端坐在桌边闭目养神了。
赵风只好连忙派人出去找水彦寻。
还好的是水彦寻今日因为并没有找到那位大夫,早早地便回了城里。
刚到城里便被赵风的人带了过来。
赵风把道士与自己的对话大致跟他说了一遍,又接着说道:‘依我看,这位道长是有真本事的,如今,不妨一试。’
水彦寻点头,不试也没有办法了,大夫都找遍了,却没有什么进展,今日即便赵风不说,他也打算去拜访那些僧人,道士了。
如今既然有一个现成的在这里,又是得到赵风信任的,不妨就先让他试一试。
于是他与道士见过礼之后便要带他去贾府。
道士对他的称呼也很有意思:“哦,原来这位就是赵公子主子的未婚夫。”
对于这样的称呼,水彦寻表示有些奇怪,不过他如今没有心思多想,既然他搞了这么多的关子,就期待他有些真本事,能把探春看好吧。
一路上道士都在闭目养神,明显是不想与水彦寻多说什么。
水彦寻本来心中是有疑问的,而且对这种人,他向来不是十分信任,本来还想在路上试试他的深浅,如今也只好作罢。
到了贾府水彦寻自然是先带着他去拜见了贾母,贾母对于水彦寻带一个道士来给探春看病倒是没有说什么。
探春的病如今是走投无路了,就是贾母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命数在其中作祟,水彦寻带道士来给她看看也好。
所以如往常一样,贾母派了人带他们去探春那里。
到的时候探春还在昏睡之中,她如今清醒的时候实在有限,连支撑着诊完脉都难了,有时候大夫正在诊脉,她在里面已经睡着了。
水彦寻悄悄地过去看看她,忍不住心疼,如今的她小小地缩在自己的被子中,似乎就打算这么一直睡下去。
这些日子水彦寻不是没想过探春可能真的会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他,但是每次想到这个他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好灌自己酒,强迫自己不能清醒,不清醒就不会想到以后没有她自己多难过。
侍书看着在床边立着的水彦寻也是忍不住眼睛一酸,这些日子姑娘睡的时候多,很多次王爷过来她都并不知道,但自己却是看在眼里的,王爷对姑娘是情深义重,若是姑娘能好起来嫁进王府多好啊,可惜现在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了。
探春睡着的时候别人是叫不醒的,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
所以水彦寻只好请道长在外面等候。
但是他却说道:‘王爷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叫醒她。只是,屋子里除她和我之外,不能再有第二个人在场。’
侍书连忙说道:‘这怎么使得?’把躺在床上的姑娘和一个外男留在一起肯定不妥,即便是道士也不可。
但是水彦寻思考了一下便说道:‘如今,就有劳道长了。’探春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道长看着他笑了笑道:‘王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