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想冒犯探春,但在外面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他等不及了,便自己闯了进来,反正他心中认定的只有探春一个王妃而已,而且他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她的名声自己负责就是了。
探春听到男子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水彦寻进来了,她心中一惊,连忙把已经伸出的半个身子缩回到床幔里,不敢说话。
水彦寻径直走向探春躺着的那张床,直到床头才停下脚步,侍书只好行礼:“姑娘病容不便见客,王爷就在外面说话吧。”
水彦寻根本没有答话,一把掀开了探春的床幔,侍书连阻止都来不及,探春正歪在床上,忽然被掀开的床幔吓了她一跳,接着就见到水彦寻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起来探春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似乎是从那次酒楼帮自己解了困境之后便没有再见过,但是这张脸倒是没有怎么变,大概是那时候已经定型了缘故,探春这个时候怕不是被吓傻了,竟然还能想这些。
水彦寻看着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说话的探春,忍不住皱眉,真的病的这样重了?自己之前见她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憔悴的容颜,明显又瘦了一圈的脸,浑身的中药味道,无一不显示着她真的已经病重多日。探春本来就生的清瘦,如今更是瘦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水彦寻皱眉:“怎么病成这样了?”
探春终于才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开始是说得了风寒,却不知道为何一直不见好。’既然人都已经进来了,老太太也允许了,自己这个时候把人往外头轰就没有道理了。
“这群太医院的御医都是废物,好好的一个人得了点儿小病也非得让他们看成大病不可。”水彦寻生气道。“你先好好养着,我去帮你寻大夫。”他军营之中的医生都是有真本事的,毕竟战场之上,用的可不是那些只会开补药的庸医,但是军队随医大多擅长的是外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探春的病。
探春笑道:‘多谢王爷挂念,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身上无力,整日这么躺着有些难受罢了。’
“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好还说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还是平静了语气:“好了,快躺着吧。”说着便自顾自地帮探春放好了被子,伸手去扶探春躺下,一旁的侍书站着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探春心中叹口气,还是由着他扶自己躺了下来。
“你好好养着,我这就帮你去寻大夫,我会与你们老太君说好,让他们进府来给你看病,你不要多想,一定能好起来的。”水彦寻今日看到探春心倒是放回了肚子里,虽然她确实病的不轻,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症,一定就是那帮庸医没有找对症候而已。
探春点头:‘实在是劳烦王爷了。’犹豫了一下探春还是开口:“还有一件事有求于王爷,还望王爷能看在,看在我们有过婚约的情分上,”
水彦寻皱眉:‘我可不知道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什么叫有过婚约?他就知道探春的性子一定会多想,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已经想着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探春被他一句话吓的不敢再说话,她之前不是这么胆小的,那是因为她有资本,从来不做这种有求于别人的事,她都是拿别人想要的东西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今她不知道水彦寻想要什么,他不缺钱也不缺势力,自己的那些资本在他身上并没有用,何况,自己将死之人,能给他什么承诺呢?
但是自己有求于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探春就怕惹恼了他。
水彦寻看着迟迟不再开口的探春叹气道:“说了叫你不要多想,我们的婚约永远都不会解除的,你永远是南安王府的王妃,当然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贾环也永远是我的亲人。”
听到这句话探春才忽然抬起头来:“王爷说的是真的?”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地表示自己感激涕零吗,怎么能质疑人家的决定。
于是她很没有骨气地再次低下了头。
水彦寻忍不住好笑:“自然是真的,我们的婚事是皇上赐婚,没有皇上的发话,谁敢取笑婚约?”
探春迫不及待地点头,是想表示自己信任他说的话。
但是水彦寻看来还以为她很是认同自己的话,并且很是迫不及待地要嫁给自己:“不然,我去求皇上,让你早点嫁入王府,那样照顾起来也方便一些。”他提议道。
探春又被吓了一跳,在她心中自己可是随时都会死的人,怎么可能去占王妃这样一个位子,将来自己刚嫁过去便死在王府不仅让南安王成了鳏夫,就是对贾环的名声影响也不好。
于是她很是委婉地拒绝:‘我如今这样的情况,只怕是宜静不宜动,只盼着快点好起来就好了。’
水彦寻想了想,婚事麻烦,她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合时宜,便没有再提,只再三叮嘱她好好养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以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想离开,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如今她需要一个好的大夫,他要出去帮她寻找大夫,不能不先离开。
终于送走了水彦寻,侍书连忙上前重新帮探春整理了床铺让探春好好地躺着,她如今的精神越来越不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之中的,今日能支撑这么长时间还保持清醒已经是超出侍书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