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着她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吩咐,就知道杨夫人没打算瞒着杨桢,这样也好,若是当事人不愿意,便是他们两家谈的再好,将来也总有隐患,如今先漏了风声给他,他若是自己上心,肯定会去打探,探春一早安排好了,自然不会叫他什么也听不到,若他真能像环儿一样,不着急,不关心,那倒也无所谓,这样的人,虽然不会轻易付出真心,但至少不会平白无故欺负巧姐儿。
探春在屋中喝茶等着,片刻的功夫,人便已经到了,想来杨夫人之前大概是吩咐过的,来的这样快,衣服竟然还是精心挑过的,一身深蓝色长袍,腰间一块儿玉佩,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探春瞧了就觉得喜欢,简单干净,没有世家之子的骄傲之气,多了些淡然洒脱的气质,眼前这孩子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探春其实也比他大不了几岁,没想到也有自己替晚辈相看的机会了,探春心中哑然。
仔细打量了他,身量不算高,却也并不矮了,合中身材,神色平静,见到探春虽恭敬,却并不扭捏,也不过分小心,探春看了满意,叫侍书拿出自己一早准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送给杨桢,笑道:“听闻杨公子刚得了功名,一套文房四宝,也算是送的应景儿了。”
他恭敬地接了过来,谢了探春。
探春笑问道:‘这几日想必也忙的很,同窗们定是要找机会来恭贺杨公子的,就不耽误你跟他们出去了。’
杨夫人连忙笑道:‘这几日总往外跑,好容易在家里待一日,如今得了王妃的话,以后更不着家了。’
探春笑道:‘正是年少好玩的时候,夫人别拘束了他,且皇榜高中,乃是人生一喜,自该好好庆祝的,快放了他出去吧。’
杨夫人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杨桢恭敬地行过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杨夫人才笑道:‘这孩子被惯坏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却还没有定性呢,这也是我们到如今也还没有给他说亲的原因。’
探春看着她笑道:‘我倒是觉得杨公子这性子正好,年少的时候该玩就要玩的,且我看杨公子并非不知分寸的人,杨夫人您是多虑了。’
探春见了人还是满意的,跟她打听到的也差不多,这位杨桢性子单纯,不是那种会有花花肠子的人。
她觉得满意了,杨夫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反倒显得自己确实不像跟她结亲家似的。
探春正是挑在这个时候来的,见过了人,也差不多到了该摆午饭的时间,她第一次来人家家中,自然没有在这里用饭的道理,所以见了人,探春略坐了坐便要离开了,杨夫人知道规矩,也没有多留她。
这一趟,探春还算是满意,杨夫人不放心探春是早想到的,巧姐儿就在那里,不怕她去打听,只要杨桢让人满意,这件事就成了大半了。
因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摆午饭的时间,回到王府,侍书连忙催着人摆饭,探春笑她:“不必如此着急,不过这一会儿,我并不饿呢。”
侍书不满:‘今日已经比往日晚了不少时候了,姑娘虽说不饿,也该吃东西了。’说着自顾自地去催他们摆饭了,由寻书和言书伺候着探春换了衣服,探春出来的时候,饭也已经摆好了,侍书陪着她一起用了些,探春想了想问侍书:“之前京兆尹的府上是不是送了帖子来叫咱们去赏花?”
侍书想了想答道:‘不错,确实有这回事来着,似乎就是在明日,之前他们也送帖子来,姑娘都不去的,这次是要去吗?’还好她还没有给人家回帖子说不去,不然到时候岂不是难看了?
探春笑道:‘这位杨夫人不是跟京兆尹的夫人走的近吗?咱们去京兆尹的府里,说不定还能碰到这位杨夫人。’其实探春是开玩笑了,这样的场合是见不到杨夫人的,帖子既然送到了探春这里,那去赏花的身份就是差不多的,像杨夫人这种,肯定是去不得的,探春自然也不想在京兆尹的府里碰上她。
侍书笑道:“姑娘对巧姐儿的事还真是上心的很呢。”
探春难得的叹了口气,有些感伤:“哎,这丫头也命苦的很,虽说凤姐儿就她一个女儿,但她整日在老太太那里,用在巧姐儿身上的功夫也有限,几乎就是奶娘带大的,就是跟平儿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凤姐儿多,从小也没少吃了苦,琏二哥也是不管不问的,偏又身子不好,说起她来,倒是跟林姐姐有些像,林姐姐好歹还有老太太疼着,还有这些姐妹陪着她,偏偏贾府里头小辈里就巧姐儿一个,连个伴儿也没有,偏又长的如此懂事,叫人看了心疼。”她是真的心疼巧姐儿,当初对环儿的婚事有多上心,对巧姐儿就有多上心。
侍书听了也心酸,却并不是为了巧姐儿,而是为了她的姑娘,她自小跟着姑娘长大,看着她为这个操心,为那个担心,从小就开始为自己那一帮2姐妹张罗,顶着被发现的风险做生意,挣的那些钱大部分也都添补给了各位姑娘做嫁妆,好在王爷是个明白事理的,并不会因为她抛头露面就对她有看法,两人也算是琴瑟和鸣,偏王爷又要常常出远门,一出去就要一年的时间,留下姑娘一个人在京城应付这些人事,这么些年了,别说是姑娘了,她瞧着都替姑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