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相身居鼎位,听说这些年意图刺杀他的刺客不下一百,也有一千了,假如高相有一件可以防身的内甲,岂不是多了一层生命之护,少了一层刀兵之险?当年南诏的国王异牟寻更是请能工巧匠为自己打造了一件金甲衣,只是那东西太过于笨重,有数百斤之重,异牟寻只穿了数次便弃之不用,将它重新化成了赤金。”
高千尺听的心惊胆战的,料想黄河能想出这个典故,多半有应对之策,忙不迭的问道:“三爷就别买关子了,有话就直说,此事若办成,老头儿大大的赏你。”
“倘若将那些金沙融化之后拉成粗细均等的丝线,再融合蚕丝,羊毛线等物,便可以编织成一件既轻盈保暖,又可以抵御刀剑的宝衣---金缕衣,只是...”黄沙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要求,尽量向老夫提,即使眼前有问题,老夫也会想方设法办到。”
“我们这里缺少抽金丝的工具和工匠,而且此事最好能够秘密进行,一旦被其它人学去,再仿制一件出来,我出糗事小,坏了高老的好事,小子死一千次恐怕也难抵一罪。”
“小子说的极是,抽丝的事我已有计较,那你说的第二件礼物是?”
“高老刚刚不是说高相喜欢书法嘛,我这里有一副唐代被称为‘颜筋柳骨’颜真卿行书《奉命帖》恰应高老的怀才不遇,里面暗含的隐喻,正可明鉴君心。”
“奉命来此,事期未竟,止缘忠勤,无有旋意。然中心,始终不改,游于波涛,宜得斯报。千百年间,察真卿心者,见此一事,知我是行,亦足达于时命耳。人心无路见,时事只天知。”高千尺念出来的时候,忍不住潸然泪下。
颜真卿以“太子太师淮西宣慰使”的身份,前往许州宣慰李希烈。此帖应在此年,时年75岁。所以又名《奉使蔡州书》。颜真卿知天命无违,则其奉使许州,计不旋踵,已无归意,烈烈忠节,临难慷慨,不能不中心,悲恨交加。
黄沙忍不住接了一句:“呜呼!虽千五百岁,其英烈言言,如严霜烈日,可畏而仰哉!”(司马光《新唐书传赞》)
高千尺收敛了一下失态,有点狐疑的问道:“老头子记得你初到此地时身无一物,怎会?”
“高老,《奉命帖》我小时候不知道临摹了多少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制成一副金竹简,把《奉命帖》摹刻上去,至于《奉命帖》行书的事情,我来帮您解决。”
“你的意思是《奉命帖》同时送两次?”一物二送这还是高千尺第一次听说,心头戚戚不安,到底是画蛇添足还是锦上添花,让高千尺心里都没底。
直到黄沙掏出一截发黄的绢纸,上面似乎字迹未干的时候,高千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似乎是临摹出来的《奉命帖》几户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就连他这样的人居然都难辨真假,更何况是高相呢?
高千尺脸上堆满了笑意,也许只要送出了这三份大礼,他便总算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