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山寨一截被烧焦的巨树下的石板上坐着一位瘦骨嶙嶙,面黄肌瘦,花白胡子,手里拿着一杆大旱烟枪,‘吧嗒吧嗒’吞云吐雾的老者,每一次猛吸入一口那种呛人的被点燃了的烟草,他会很享受的闭上眼睛,让刚刚吸进去的烟丝慢慢吸入到他的肺中,隔了良久,那已经被他似乎消化掉精华的废烟才会从他的口中,鼻子中被吐出来,然后在他的前方形成一里一外不断由远及近,向周围渐渐扩散的烟圈。
这个时候,在老者的周围早已聚上了一帮喜欢看这种吞云吐雾的顽皮的孩子,他们时不时会往老者烟锅子中偷偷塞入一些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偷来的烟叶,希望老者能再次吹出让他们为之目眩的那种烟圈。
“你个野牛犊子,难怪我说家里的烟叶子越来越少了,原来你感情...”那个抓住孩子往老爷子烟锅子中孝敬烟叶的老子似乎并不敢在这位已经在玉龙山寨有八十多岁的老者身上撒气,刚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连忙抄起手中的木棒,开始追打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牛犊子起来。
“谁让你吹的烟圈没有牟保爷爷吹的好看,如果你能比得过牟保爷爷,我自然从别人家的烟袋子里面往你的烟锅子上放烟叶。”
孩子这一声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周围笑声一片,那牛犊子的老子更暴躁了,他最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羞辱自己,早已如饿虎抓小羊般扑了上去,正准备脱下那小崽子的裤子准备狠狠的来几下的时候,一声洪亮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
“耳朵叔,你有那力气揍儿子,不如帮我来拾掇拾掇这头雪熊,等会分你一块雪熊肉。”铜板早已羞不可耐的从牟保阿义的身上跳了下来,走过去提起那牛犊子,带着他往屋子里去烧热水去了。
这位汉子叫耳廓,大家更喜欢叫他耳朵,耳朵叔看见那头肥硕的雪熊的时候,早已接过牟保阿义手中的尖刀扑了过去,对于宰杀这些大牲口,他特别喜欢,觉得比偷看白花花的女人都得劲,也更在行,平时谁家打到大家伙,总要让他受点累,出把力,他虽然不用经常像牟保阿义这些族人经常到山里去晃悠,但日子勉强过得还算凑合,时不时有块大肉打打牙祭,和牟保阿义这样富庶的家里比起来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刚刚抽大烟的老者是牟保阿义的亲爷爷,他对高文山的兴趣似乎多过了那头雪熊,老者的用冷峻,夺人心魄的眼神盯得高文山浑身发怵,在高文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直接牵着高文山往屋子里走去,只是当他们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高文山的手上,脚上分别套上了一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但浑身黝黑的小胳膊般粗细的链子,在高文山向牟保阿义求救的眼神中,老者毫不犹豫的将他锁到了旁边的牲口棚子中,任凭高文山在哪里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老者很满意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正式加入到了观看耳朵杀雪熊的观众里面,并再次吧嗒吧嗒的抽起大烟,对于刚刚被自己关起来的牲畜,他再也没瞧上一眼。
高文山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挣断这根不知道那个鬼地方淘换来的链子,一旦用力过猛,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在这种局面下,他也不敢赌,乱石沟一战,他已经输掉了手头所有的筹码,一旦在这里输了,他只得将这条也许永远不会被人记得的贱命埋骨于此了,他执着的想找到那个让他落魄到如今地步的那个阴谋者,所以他执着的认为必须活在当下,活在让他输掉一切的那个人的阴影中,让那人也如自己今日般受到这种煎熬和折磨,一报还一报,他觉得只要自己活着,他才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