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自己姓段,更恨所有姓段的人,为什么我们姓段的必须躲到寺庙里当缩头乌龟,爷爷是,爹也是,我不甘心。”
“你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
“我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天下就是我们段家的,谁也抢不走,他高泰远不行,东面的高家人也不行,善巨府的谷松年也不行。”
躲在暗处的一位下颚无须的男人脸上露出一道阴冷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立功了,如果把段正兴今天在这里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传到高相耳朵中,那自己无疑会得来高相的青眼相加,自己以后的富贵更是享之不尽,当他猫着毫无阳刚之气的身子像个娘们一样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左右两位也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钻出来的侍卫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两人他是知道名字的,一个叫大虎,一个叫大毛,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俗气的名字,自己进宫当太监之前,再怎么有一个比这两人有霸气得多的名字---胖虎。
太监胖虎右手曲成了一个兰花指,推耸着大虎的胸膛,口中尖利的叫了一声:“让开。”
大虎大毛两人脸上只是抽抽,挡在胖虎的面前像一堵小山,任凭他推耸,两人岿然不动。
远处的段正兴耳尖,看见太监胖虎的时候,脸一下变得煞白,口中狠狠的说道:“杀了他,杀了他,他是高泰远的人,我经常看见他在状元楼陪高泰远密谋见不得的勾当。”
“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怂货,你满口的脏水往我这清白身子上乱泼,也不想想谁陪你一起玩耍大的,你的屎尿谁帮你管的,要不是你被扣押的那年我及时赶到风月楼跪在那些老鸨面前求爷爷告奶奶,你早就被打成瘸子了,你知道,在那个下流地方,为了保存皇家的颜面,我这个只跪天跪地跪皇上跪娘娘的尊贵膝盖不得不跪在那些下流胚子的脚下,忍气吞声的被那些人侮辱,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居然要杀一个曾经如此善待你的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太监胖虎口中的污言秽语越来越多,一件件惊心的往事让旁边的段正兴的脸上越来越不堪。
“够了。”脸上被冷汗吓去醉意的段正兴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朝被堵住去路的胖虎猛的扑了上去,在他身上不断的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胖虎身中数刀,早已活不成了,段正兴突然发现对方的手中紧紧的拽着一样物件,那是一个并不值钱的普通铜板,段正兴记得那时胖虎有一次和他结伴到外面的赌场赌钱,最后输得只剩下了那枚铜板,而他们最后硬是凭借那枚铜钱扭转乾坤,大杀四方,段正兴记得那一次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后来更是让工匠打了一条链子将那枚铜钱穿起来,以后他几乎是贴身佩戴,这些年运气似乎永远待在他身边,他十赌九赢。
“你这个阉货,你非得动我的财运,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你把我的财运全部都偷走了,都偷走了,这样也好,我省了帮你烧纸钱的银子,你个阉货,你就在底下偷着乐吧。”段正兴时而哭时而笑,魔障了一般。
现在的局面让段正兴越来越害怕,就连他这样浑浑噩噩的人都知道这背后有某些不寻常的气息,他不明白自己那个忍气吞声的爹为什么还能忍得住?爹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段正兴不想就这么窝囊的就死了。只是他闹出的这一点动静却越来越多的人牵涉到里面,今天胖虎死了,明天说不定会是哪个宫娥,后天会是哪个妃子,高泰远这头困兽还没动手,宫中早已小鬼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