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轻垂眼睑。

他的睫长且卷，是跟瞳孔一样的浅色，此刻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怜极了。

少年先是慢悠悠地晃了下头，随后似忽然清醒，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会、不会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

——别想逃离我呐，姐姐~！

“那不就行了，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是这样……”苏杭的神色平静，真如一个包容一切的贴心大姐姐，“苏杭，你又在烦恼什么呢？”

苏杭愣了愣：“姐姐，这算是……承诺吗？”

苏樱不置可否，只觉得他挂在眼角的泪珠实在可爱，忍不住戳了戳，那冰冷的泪水沾在她指尖，把心都给烫化了。

她手下一转，指腹又抚上苏杭红红的眼眶，笑他：“真跟只兔子一样——你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还整天喊‘姐姐’占我便宜……”

苏杭的眼珠一转：“姐姐，这是你叫我喊的。”

苏樱猝不及防给噎了下，气得轻轻捏了捏少年的脸蛋：“那哭泣撒泼总不是我教你的了吧？”

“不是的。”

苏杭的语气依旧小心翼翼，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好像七彩流光的泡沫，他怕自己不小心一个用力，就把泡泡戳没了，犹带着些卑微的确认。

“姐姐，真的不离开我了？”

“嗯。”苏樱淡淡应着。

“真的真的不会离开？”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这小子怎么那么烦？

苏樱伸手在苏杭脑袋上拍了下，以安抚对方稀薄的安全感：“再啰嗦就真走了。”

苏杭赤红的双眼都能放出光，他搂着苏樱甜腻腻地叫了声“姐姐”，又要胡乱地往她脸颊上轻，这次苏樱可没再纵这他小狗似的行为。

少年的脸颊贴在苏樱脸上，委屈巴巴地眨眼：“姐姐，你又不喜欢我了吗？”

苏樱的神色相当复杂，冷酷无情地提醒他：“脚……你的嘴刚刚亲过我的脚，这样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