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黑金，呵呵，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邓文山连饮三大杯，脸色立刻就变得通红，双目之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此，老夫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值得了。”

“爹，您能不要这么说么？您要是去了，叫儿子往后依靠谁？”邓文山的儿子闻言大为不悦，一边给自己媳妇夹菜一边责怪的说道。

“哼。”邓文山似乎对这个儿子很是看不惯，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冷哼一声，转眼看到程阳，脸上又是堆满了期盼和笑意。

“呵呵，邓老，只要你不嫌弃我六方门庙小，我们定会养起你这尊神。”程阳点头笑道。

“你这孩子，就是谦虚。”邓文山摇头，“当初我见你第一眼，便知道你非普通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一个门派的门主。”

“六方门不是我一个人的。”程阳含笑道，他将目光投向正跟李壮两人对饮的古大山身上，又看了看开怀畅饮的六方门弟子们，一种温暖的感觉顿时萦绕全身了。

邓文山道：“这个肯定不是你的终点。”他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说话了。

头一天过的很是顺利，第二日程阳便命人将开采好的矿石拿来给邓文山看，并且征询道：“邓老，这矿石成色如何？”

“好矿，色泽均匀，硬度适中，杂质极少。”邓文山一边看一边猛点头，“是好东西来的，可惜的是……”

“如何？”程阳问。

“可惜的是这样巴掌大的一块石头，只怕连一个尖尖都炼不出，要知道黑金本身在锻造的时候就是极易损耗的金属了，源生黑金来自远古，更是损耗的厉害。”邓文山道，“炼来炼去，说到底最占便宜的就是老夫我了。”他倒是直言不讳。

“无妨，其实这个晚辈心里早已清楚的很了。”程阳正色道，“矿石我们会源源不断送来，前辈只需要操心如何锻造即可，剑、刀、枪、戟，缺少什么材料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满足你。另外，这两天我就会把门下弟子武器名单奉上，一切就都拜托大师了。”他郑重其事的冲邓文山拱了拱手，一脸的虔诚。

邓文山深深的看着程阳，良久没有说话，末了叹了口气，缓缓道：“说实话，老夫有点想不通你。”

“大师请讲。”程阳道。

“以你如今的实力，以你在六方门的权威，你完全可以将这源生黑金拿来牟利，相信这东西无论在哪里都能卖上一个不可思议的大价钱。”邓文山道，“这个门派虽然规模不小，但是门下弟子实力也是参差不齐的，你何苦为了这些人牺牲掉这么多利益？”

程阳闻言，沉思良久，最终回答道：“他们，是我的责任。”

“责任……”邓文山捋须，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人也是陷入了深思当中。

程阳没有打搅他，他知道这样一位大师，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境界，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邓文山一定是可以托付的人。

果然，片刻之后，邓文山看着程阳道：“小友，我邓文山一世孤单，没有什么朋友，这一辈子除了亡妻，很少与人交流，没想到暮年时，竟然还得遇知己一枚，你若不嫌弃，你我便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程阳一愣，他没想到邓文山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思量片刻之后便是爽朗一笑：“邓老若不嫌弃，程阳乐意之至，只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哈哈，来，就让我们两个撮土为香，祭拜皇天后土吧。”邓文山看似老态龙钟，实则心有热血，并且还是个急性子，当即就拉着程阳撮土为香，对这皇天结拜起来。两人口诵誓言，邓为兄，程为弟，从此就成了往年至交，异姓兄弟。

结拜之后，邓文山便用程阳拿来的样品祭炉，开了第一膛火，这开阳山上的铁匠锻炉算是开张了。

请工匠师十分顺利，这边矿山开采也进行的隐秘而且顺利，大批矿石被开掘出来，夜间被送往开阳山后山，交给邓文山。而邓文山则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一道，日夜不停的赶工，根据程阳送来的武器表锻造起来，一个月之内，竟然是锻造了三把武器，而且都是品质精良的下品圣器。

当程阳应邀查验武器的时候，心中禁不住对邓文山的高超技艺感到倾佩。三把武器当中，有两把刀一把剑，剑是为梓潼而铸，其中还加入了玄魔玉和黑铁矿石，使得这把剑既具备了较强的攻击力，又有一定的防御作用。

两把刀一把是为李壮打造，就仿了战刀屠戮的外形，品质和杀伤力却至少提升了三倍。李壮得了新屠戮，老的就送给了一个交好的弟子。另外一把刀则是为古大山所铸，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趁手的兵器，这一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暂且如此，邓老哥就这么做下去，矿石我们会源源不断的提供的。”程阳道。

“呵呵，小兄弟，何须跟老哥这么客气，如今你我是一家人，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邓文山笑道。

夜凉如水的日子，开阳山一如既往的寂静。开阳山匍匐在大地上，犹如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伺机待发。

今夜无月，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烟云笼罩着，淡淡的云烟如轻纱一般缓缓流动着，从这头到那头，总是不让夜空赤溜的呈现在大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