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是,婉婉也是,诺尓也是。
也许月月说得对,我是……
天罚者。
夜盺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黑幕上仿佛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这双眼睛清明深邃,璀璨的金色混杂着朦胧的灰意——这是他的眼睛。
——铮!
令人心颤的寒意从夜盺所在的坑中爆发,朝四周蔓延。
“发生了什么?!”
佣兵们一愣,只是短短一瞬间内,却感觉面前的人变得天翻地覆。
风系术士立即咏唱术式,抵挡迎面而来的气流,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
漫天尘埃之中,夜盺从深坑中一步步跨步迈出。兜帽滑落,露出漆黑的长发……他精致的脸庞上面带笑容,很和善的笑容。释放出风系护罩的术士可以拿自己仓皇的三十年人生来发誓,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
只不过,夜盺的眼神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含义,说不出的诡异。
“说起来,那一天也是这样。”
忽然,夜盺自言自语道,像是在说给谁听,可在场还有什么人?
“为了保护我,古雷德死守在门外不让血族的伪装者闯进来,最终重伤濒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为他简单的包扎伤口,什么都做不到。我当时在想,如果我是祭司就好了……”
说到这里,夜盺脸上和善的笑容缓缓消失,一半清晰,一半笼罩在夜色之中。
“可我要真成为祭司的话,谁来杀了你们?”
明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着正前方扩散,掀起飓风,瞬间摧毁风系术士的防护罩。
“这份滔天之怒,我又该如何宣泄?!”
夜盺所在的位置一瞬出现空间扭曲,灵力爆发,十二把王之灵器的虚幻剑影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围绕着他高速旋转。
“王之灵器——冰魄。”
夜盺抬手一扬,抓住其中一把王器的虚影,从光幕中取出。
这是一把冰蓝色的琉璃长剑,散发着淡青色的光泽。月光照在其表面上不仅仅只是镜面反射,更多的是光芒在剑身内部流转,宛如冰晶花一般,带着些许透明。
“既然你们穷追不舍,我又为何要逃?”
感受着灵力大幅度流逝,感受空荡荡的胸口传来的心痛,夜盺的声音无比低沉。
“停止攻击,全力守护!”
代替头领的佣兵眼见事情不对,立即架起护盾挡住身后的术士。
术士们没有闲着,一道道混杂着强劲飓风的风刃朝着夜盺挥去。金属系术士在进攻与防守之间权宜了一会,决定优先防守,为佣兵们的护盾加持金属防御。
不闪不避,夜盺直接抗下迎面而来的风刃。移动王城长袍暗光流溢,为他卸去风元素之力。强撑着风刃所带来的冲击,夜盺不退反进,重重踏在地面上。
“我就不该逃!”
冰魄剑寒光闪烁,夜盺扭腰,身体向后倾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猛地吸一口气。右脚向前沿一直线迈出,用迅猛的速度将剑投掷而去!
冰魄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青色的光之轨迹后,剑尖朝着佣兵的护盾猛刺过去。
“挡住它!”
佣兵闷哼一声,受到强劲冲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但他还是猛踩着地板撑住这一击。向外一顶,能顶得住,他有自信能顶得住。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好冷!”
隔着加持金属防御术式的护盾,佣兵感到彻骨的寒意从体外传来。仔细一看,这柄半透明的水晶长剑所刺中的地方不知不觉间蒙上一层冰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冰。
“弃盾!弃盾!这是什么……我的手?!”
佣兵当机立断的想要甩开护盾,可他的手与肩膀已经僵硬地无法动弹,刺痛感循着身体流动,皮肤出现大块红斑。
体温急遽下降,肌肉神经逐渐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