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当门完全敞开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赤红液体如同涨潮般迅速向着岸边蔓延。宛如鲜血的潮水浮起地上的死尸,淹没因剧痛而嚎叫的咎人,朝着夜盺涌来。夜盺眼瞳骤然收缩,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血水中,与他相视。
就在这时,夜盺左手手背上的王城印记微微亮起光芒,一股暖意从胸口处扩散,加速血液的流动。温热的暖意传来,夜盺轻咬舌尖,利用痛觉击碎这份幻觉。
他摇了摇头,重重的喘着粗气,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盯着前方。
猩红色的潮水消失不见,墙壁也还是原来的颜色。夜盺忽然觉得地上这些死尸与重伤的咎人所流出的鲜血有些温馨,比起刚刚的血海,这简直就是红彤彤的小苹果那样可爱。
“幻觉……不。这是……?”
以夜盺超乎常人十倍的精神力,他能够自然地幻想出自己所想的事。也正因如此,他对自己的自控律很严格,哪怕是被人催眠,他也有把握能够自我挣脱,清醒过来。
“是你点醒我吗……”
夜盺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空间吊坠,莹润的泪滴状的晶石传来温热感。
调整好了呼吸之后,夜盺再将视线放置在最深处的监牢。
按照恐怖小说里的风水学,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一切不结之物的聚集所。也有人说过,去旅馆入住的时候千万不要睡走廊最深处的房间,如果真的没办法的话,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鞋子放乱。因为,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在半夜顺着脚印,慢慢地爬上你的床……
“朋友,我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声音再次传来,夜盺皱了皱眉,你TM说你没有恶意就是没有恶意?那我刚刚出现的幻觉又是什么!还有我刚刚杀了这么多人,我现在心情倍儿爽,我跟你说我是好人你信吗?别闹了,智障月月都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但夜盺的身体还是向着最深处的房间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在作祟,夜盺总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看一眼。
为了以防万一,他左手托住幽沐,右手微微垂下,做好随时幻形匕首的准备。
夜盺不知不觉间越过红色标志,才发现这个看起来狰狞可怖的监牢,其实是密封的。其余监牢是铁栏杆这种标配行政房,眼前的这个是彻底由铁门与加固墙壁封锁的豪华套房……
铁门上锈迹斑驳,挂着崭新的挂锁,看上去就像是刚换上没多久似的。
铁门的正上面有一个窗口,夜盺踮起脚尖试图够着窗口——十秒后,他果断放弃。除非从冒险家工会办理事务台底下拉出箱子,夜盺还真的够不着。
可恶!
长得高了不起啊!
我曾经也有一米七七啊!
无奈之下,夜盺将目光放在银制的挂锁上,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抚摸挂锁……他还没做好打开房门确认到底是谁的准备,反正他也不打算把钥匙插进去扭开。
“呜咕?!”
结果,当他手指触碰到挂锁的瞬间,体内残存的空间灵力像是沸腾一般燃烧起来。没有一丝预兆,夜盺眼中璀璨的金色光芒闪过,空间灵力·震脉!
强硬的,不讲道理的,夜盺一脸懵逼的将挂锁直接震碎。
清脆响亮的声音,如同将钢铁加温到临界点,再迅速冻结一般。冷热交替,热胀冷缩,直接从内部破坏。碎裂的挂锁直坠下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使出术式的夜盺,下意识低下身子去接住锁,然后……
“好痛!”
一头撞在铁门上,夜盺就这样直接顶开,无比“巧合”地进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