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这要换了任何一位女子,心中都难免会有落差之感,说不介怀那是假的。
在那件事上,李谦倒也确实对她有些心怀愧疚,毕竟主动掺和进来搅局的是自己,而后又忽然退出------
这就如同在沙漠中艰难行走的人,突然看见沙漠绿洲,最后却发现那其实只是海市蜃楼一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也正因此,他今夜才不愿拂了柳如烟的面子,前来赴宴。
“那天也是迫不得已,事发突然------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已经知晓了。”李谦简单解释了一句。
柳如烟轻轻点头,随即又是问道:“当真只是因为你的那对贴身婢女。”
“不然呢?”
“我倒是听说------”她语气怯怯,并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边上的孙茂,看样子接下来的话题有些敏感。
话已出口,李谦自是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只好无奈地摆手道:“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正在自顾着饮酒的孙茂很想抽他。
呸!真当你是我主子了不成?老子可是堂堂的锦衣卫,有资格陪王伴驾的!
“我从管事那儿听说,那天你离开前,有位姑------有位公子来找过你,还------还------”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李谦心说难怪刚才会有不好的预感,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那天有女子来寻过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只不过由于知情人少,又碍于李谦的身份,才没人敢肆意传扬开来,私底下却是禁不住会小范围传播的。
当然,要说他们知道当晚雅间内的真实情况,那也不太可能,顶多只是见到了林秋芸哭着离开,而自己当时的模样又有些狼狈,才会进行些胡乱猜想罢了。
念及于此,李谦心中又暗自庆幸,还好没让他们知道自己被泼茶水,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呃,这事你也知道了?”李谦笑得有点不自然。
“后来他们还打听了下那位公子的身份,我也就从柳儿那里听说了。”林秋芸说完,随即又解释道:“李公子大可放心,这事儿不会往外乱传,有些规矩我们还是要守着的。”
“那么,你想问的是?”
“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因为------因为她么?”顾及到孙茂在场,柳如烟的话说得也是相当隐晦了。
“不是。”李谦的回答简洁明了。
“真的?”
“假的。”
“------”
这种事情,李谦确实不打算认真回答,干脆便用很不正经的姿态来回应,和她玩起了太极推手。且这一回,他可不会再轻易受到对方幽怨神情的干扰了。
柳如烟见他如此作态,心中不由愈加认定了某些东西。也不知怎的,此刻一股子执拗涌上心头,竟是全然忘了顾忌彼此的身份,问出许多不合时宜的话来,全是关于柳如烟的。
李谦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才渐渐发现,这女人是犯了倔,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什么时候,他的魅力有这么大了?居然还能让柳如烟为他吃醋?太梦幻了------
吃醋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尽管李谦并不认为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可能,也仍不愿在此刻去刺激这个女人,于是只能是有问必答,但坚决不会透露太多有关他和林秋芸的事情。
雅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非常怪异起来,俩人也逐渐从一问一答的模式,慢慢转变为尬聊,主题仍然和柳如烟相关------
歌舞声中,不知觉间,夜已渐深,台下看客寥寥。厅内不少欢客已然对台上的表演失去了兴致,转道寻了自己的欢好,共度春宵去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李谦适时打断了柳如烟打算再聊下去的话头,问道:“如烟姑娘今夜不用上台么?”
“妈妈没安排。”柳如烟望一眼窗外,似乎也意识到了时辰不早,于是问道:“公子今夜可要留宿?我去让人给你安排------”
她说着便要起身,李谦忙出声拒绝,并起身告辞,领着孙茂离开。
站在春风一笑楼的门外,李谦看看身边随行的孙茂,笑侃一句道:“灯泡兄,今晚的酒水如何?”
孙茂自然没法完全理解他的话,但也没有几分提问的兴趣,只随意地点点头道:“还成。”
李谦顿觉无趣,粗人就是粗人!毫无求知欲,咸鱼一条!难道他就不知道和杨清学学不懂就问的态度么?
不想这时,那家伙竟是懒洋洋地再次开口道:“适才你们说的是林家闺女吧?”
“------”李谦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当我们锦衣卫是吃素的?”他不屑地哼了声,伸个懒腰,一副吃饱喝足的架势,嘴上还不忘挖苦李谦。“还有,你那天是不是用脸吃了茶水?”
“------”
他什么都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难怪刚才在雅间里听着俩人的谈话时,他丝毫未表现出任何的好奇,敢情这些于他来讲全是“旧闻”。
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