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熹微的晨光透过米色窗帘投映而入,播撒在室内。
陶夭醒了过来,想上洗手间。昨晚在闲人居又吃了小馄饨又喝了银耳汤,被憋醒的感觉让人挺郁闷。
她叹口气,起身想下床。
没起来。
程牧一条胳膊牢牢地圈着她的腰,那么高大一个人,睡觉甚至迁就着她的姿势,微蜷成虾米的形状,成功地和她身子无缝贴合。
搞清情况的陶夭:“……”
心里又好笑又无奈又觉得甜蜜,原本的郁闷也散去了,她动作轻轻地将男人的手臂往起抬。
结果,长臂一捞,程牧将她搂得更紧了。
陶夭不想打扰他睡觉,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程牧腰侧戳了戳,那里是他的痒痒肉。可,出乎意料的,这样都没用,男人甚至无意识地将她手指压住,嘀咕说:“乖,别闹。”
手脚都被制住,陶夭更无奈了。
忍一会算了。
她这样无奈地想了一下,索性就那样睁着眼睛发呆。
边上,程牧发出低沉绵长的呼吸声,许是太困了,间或还打鼾,声音有点粗粗的。
陶夭转头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感觉他额头脸颊还是有点烫,心里一时间担心起来,她稍微撑起身子,有点艰难地自床头拿了他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这时间,她还不舍得叫醒他。
陶夭在心里低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机。
她的手机早不知道丢哪了,眼下还没办新的,没办法联系别人,也没办法看微博。
她拿起程牧手机,试图解锁。
密码是四位数。
她咬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点:0、3、2、9。
她的生日,也是说好要结婚的日子。
锁开了。
陶夭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边上一道懒散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整个人被再一次地扣紧,险些无法呼吸了。
陶夭拿着手机推推他坚硬小臂:“你搂我太紧了,咳咳——”
程牧顿时又将她放开,拖着长音,语调懒懒地问:“不困啊?怎么醒来这么早?”
“想去洗手间。”
程牧静了一下,睁开眼:“去吧。”
陶夭舒口气,爬下床去洗手间,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清醒地坐在马桶上的时候,她拿程牧手机登录了尤可人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对不起,让所有人担心。我是陶夭,昨晚归来。平安。”想了想,她觉得用这种方式报平安最方便。
也就在她发微博的半分钟后,评论区便开始有粉丝留言。
不过,她没来得及怎么看,便觉得恶心。
冲水声响起的时候,她一手按着盥洗台,干呕了两声,呕完了,用水漱口,看着镜子发呆。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她以往瘦削的脸颊有了圆润的弧度,因为这段时间不见天日又吃的很营养,整个人还白了些许,看上去,有点像养在深闺的富家小姐。
到底是不是怀了呢?
眼下时间短,她的肚子还没什么反应,因而这问题她虽然一直猜测并且因此拼命吃东西,还是不确定的。一来她本身没有特别真切的经验,二来,流了一点血也让她担心。
得赶紧做个B超才行。
陶夭看着镜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抬步出去。
程牧半靠在床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陶夭也没再爬上床了,坐到床边,柔声问他:“睡好了吗?已经快八点了,还得去医院呢。”
“身上没什么劲。”程牧懒懒地说。
陶夭愣一下,弯唇笑起来,歪着头问:“怎么,想我伺候你呀?”
“嗯。”
“不害臊。”
程牧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他的目光缱绻痴缠,陶夭很快败下阵来,服气地说:“好啦,伺候程大老板穿衣服。”
话落,她开始帮他穿衣服。
程牧全程很配合,享受着她的温柔。
八点一刻,两个人才总算收拾好,外面许一生已经在敲门了:“爸爸爸爸,陶夭姐姐,你们还没有起床吗?太阳晒屁股啦。”
陶夭从里面开了门,蹲下将她抱在怀里,揉揉她头发笑说:“早上好啊,一生小朋友。”
“姐姐早上好。”许一生扬起小脸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踮着脚从她身侧往房里看。
程牧出来,弯腰揉了揉她头发。
许一生没动,仰着头打量了他好一会,一本正经地说:“程爷爷说你生病了,早上还得去医院呢。”
“嗯。”程牧点点头,问她:“早饭吃了?”
“吃过啦!”
小丫头不知道海啸的事情,只以为他们和许妈说的一样,出国去拍婚纱度假去了,一直喜气洋洋的。
程牧揽着陶夭,陶夭牵着她,三个人一起下楼。
家里一众人早已经吃过了早餐,程牧要去医院不能吃饭,陶夭花了十几分钟,在餐厅里用了早饭,这期间,孟安安和孟乐乐一直陪着她说话,关心地问这问那,乖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