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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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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就算再气愤,可娘家又不只梁二郎一个,不止大房,还有她爹娘,两个哥,还有弟弟弟媳妇儿和侄儿。梁二郎愚蠢无知又自以为是,窦二娘奸恶阴毒,要是她跟梁二郎回了梁家,肯定会在梁家兴风作浪搅合事儿。

“你姥爷姥姥现在也当不住家了!要是梁家以后交到大房手里,一家子就等着垮了!”

窦清幽沉沉道,“儿子有错,当娘的多会怨别人。大妗子肯定恨透了窦二娘,他们回了梁家,窦二娘才没有好日子过!”

梁家不会原谅接纳窦二娘,只不过看形势,让窦二娘跟着梁二郎和儿子一块回梁家。她们不再教授新酒的关键时候。是他们家改变窦二娘,想她从此向善,还是窦二娘阴奸迫害梁家,把梁家搅散?

梁氏是有些担心,以后不教新酒了,那个大嫂心里也怨怼她们,被窦二娘一挑拨,还不坏事儿?

“娘不用担心,梁家的人自有自己的秉性和底线,不是窦二娘能随随便便挑动的。真要是因为新酒就成仇怨了,那也是我们的不是了。”窦清幽笑着道。

“咋成我们的不是了?怨我们一开始不该教是吧!?”梁氏不满道。

窦清幽笑笑没有说话,一开始不教,梁家就会有人跳出来要。该是什么样的人,本性改不了,“娘就不用多管了,咱们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

梁氏不管是不管,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只能咒骂窦二娘和梁二郎一顿,让老天爷给他们报应!

梁二郎正式带着窦二娘和儿子搬回了梁家,住进了梁家大院。

能得梁贵和樊氏松口不阻拦,马氏是万分松气,张罗着要打扫新院子,给梁二郎也分一院住。

梁贵不同意,“不愿意让跟着你,就跟大郎住一块去!”

马氏脸色僵了僵,觉的这样有些苛待她儿子。明明有空着的院子,非要兄弟两个挤着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多出来的两个院子,只有一个拾掇了出来,另一个是空着的,只等以后用得着的时候再布置。拾掇出来的那个,樊氏说了,给梁氏一家以后过来走亲戚的时候住的。

赵氏看她脸色不好,忙过来劝和,“爹不是苛待二郎,是想让人盯着那位。大嫂别想岔了,这可是大事。真要坏了事,承担后果的是整个梁家的大局。”

马氏听这话,脸色才好了点,应了声,把梁二郎和窦二娘安排在梁大郎和常月梅一个院子里。常月梅平日里就是带两个闺女,正好教她个任务盯着窦二娘。

结果窦二娘过来,带了四五个丫鬟婆子过来伺候。小院不大,根本住不下。

“呦!这还真是梁二少奶奶的气派,带了这么几个下人过来,准备自己养着,还是让我们梁家养着啊!?”黄氏率先挑刺。

窦二娘柔弱的屈膝行礼,“二婶!她们都是伺候二郎哥和宝哥儿的,我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帮一把手。”

“别叫我二婶,叫我二太太!”黄氏一点不给面子。看梁二郎脸色有些不好,就跟他道,“二郎啊!你也别怪!你非要娶她,你们死逼,家里可没有死拦。现在你毁了当初发的誓,又回来,但是可别强求我们都接受你了,还得接受一个她!我们可没强求你和我们一样同仇敌忾!”

梁二郎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拱手行礼,“还请二婶多多指教了!”

“指教不敢说,她的下人不准进梁家!你大嫂可是做着表率呢!”黄氏嘴也厉害,直接拉了常月梅出来,看他们以后一个院子里住着,窦二娘敢不敢这个时候把下人带进家门!

窦二娘可怜的咬着唇,“那总要留两个照顾宝哥儿!”

樊氏怒冲冲的上来,“啥宝哥儿宝哥儿的,没脸没皮的不知道一点避讳!?”

陈天宝现在是姑父,可是前年就定了亲,年前就成了亲的,他们胆敢叫宝哥儿!?

窦二娘吓的赶紧跪下,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着这个娃儿生的不容易,是我和二郎哥的宝贝,就等着家里的长辈给起名字,就先叫着个小名儿了。都是我的错!不关二郎哥的事!”

“奶奶!宝哥儿也只是叫的小名儿……我们现在就改了。”梁二郎看她阴恨凌厉的眼神,立马改了口。

“叫这个名字可真是不好了!那可是你们姑父!对长辈没有一点尊敬了!还说啥你生娃儿一副可怜样子,哪个女人生娃儿容易了!你自己当初要嫁过来,还要同甘共苦,这才多久,看梁家大院盖起来,就撺掇着二郎毁誓。”黄氏嘴上一点不饶人,反正公公婆婆可都恨死了,她就说说着恶毒小贱人大嫂也不敢说啥!她哭着求着让他们回来,到时候出事了可怨她!

窦二娘还要张嘴说。

“说两句事实,你还是别狡辩可怜了!赶紧的跟你大嫂学学,她也是带着娃儿,还带着俩,可没拉一堆丫鬟婆子跟着伺候!你要是娇贵啊,我们家可装不下!”说不定带的几个下人就没事儿在他们家里乱窜,打听事儿坏事儿!反正黄氏觉的他们没安好心!

窦二娘低头垂泪,不敢再接话。

梁二郎脸色难看,但有常月梅在前头标杆,他们刚刚求得回家里,他还有个毁誓在前,心里也觉的羞愧愤恨,“把他们都打发了!”

“求求你们,留下一个吧!我还要洗衣裳忙家务,带着娃儿根本忙不开!”窦二娘抬头满脸梨花泪的乞求。

梁二郎就看着马氏,“大嫂也有一个婆子伺候,就留一个吧,娘!?”

赵氏刚才就在打量那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听这话也笑着劝道,“大嫂!家里也不差那几两银子,既然给各院都配了个粗使婆子,就再买一个配给二郎他们使唤吧!”

窦二娘的下人一个不要,要用就用梁家的,又多一双眼睛盯着。

马氏现在也没有勉强接受,她只不过心疼儿子而已,就沉着脸点头,“家里会再配个下人!”

窦二娘低头掩住眼中的恨意,不敢反驳马氏,柔弱的应声。

本来小院就不大,住着梁大郎和常月梅一家四口松松闲闲正舒服,又加上梁二郎一家三口,顿时有些挤了起来。

常月梅还被付以重任,盯着窦二娘,又看她虽然招厌恶,却生了儿子,她自己生了俩闺女再没有动静,心里憋闷不已。这根本不是个好差事!盯着窦二娘,势必得私下去传话。不传,窦二娘有了啥心思,坏了家里的事,也怨怪到她的头上!婆婆院子里的就她自己住,不安排到她自己院子里!

梁二郎和窦二娘的回来,很快造成了各方的怨气和不满。

窦二娘每日里早早起来,到主院来给梁贵和樊氏请安,两人不见,就在外面跪上一会,磕了头,再去给马氏请安。

马氏也不耐烦看见她,想起来她来就怒恨难忍,只劝着梁二郎安心去县学里念书攻读,备考大比。

梁大郎跟梁贵商量,要帮着梁二郎去提前打点,“今年汝宁府的学子都是在河东府参加大比,窦三郎那,姑父早已经探了路,咱们也得早作打点,否则二郎就吃这个亏了!”

“这件事交给你二叔了。”梁贵看看他道。

梁大郎愣了下,有些讪然难过,“爷爷是信不过我?”

梁贵抬眼深深看着他,“你二叔吃了那么多年饭,办事牢靠些。”

“这个倒是!我一定跟着二叔好好学!”梁大郎笑着应声。

听他又说了些梁二郎的话,梁贵始终没有接应,直到他走。梁贵仰着头长叹气。梁家需要心思活络机敏的继承人,可更需要正直公允绝对正派大气的继承人,才能撑得起梁家的以后!

“老头子?”樊氏看他萧条难过的样子,也心里难受。二郎咋就教成了那个样子!真的是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吗!?咋就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非要相信窦二娘那个阴毒的贱人!?咋就看不清她做过的那些事都不是好事啊!

“让五郎和六郎以后沐休了就跟着我!”梁贵沉沉道。

他这是要亲自教导另外两个孙子了。樊氏红着眼应声,找了梁二智和赵氏,把梁贵的意思说了。

梁二智非常赞同,赵氏也没有意见。各自回去,给儿子一番深深的教诲。

从此后,梁五郎和梁六郎沐休的时间就不必学习,也不出去玩,就跟着梁贵,学酿酒,学待人接物,学做事,也学做人。

马氏看着,心里恨怒。公公这是在怪她把小儿子教坏的!?是她没有教好吗!?窦二娘如果勾引的是五郎,他也一样!

梁五郎虽然有点不深悟,但亲疏远近分的很清,事理也很明白。大姑是他们亲大姑!和他爹一奶同胞的!四娘也是他亲表妹!至于窦二娘,她就是阴险恨毒!就算二郎哥死逼着娶了她,现在又毁誓回到家里,依旧挡不住他厌恶警惕窦二娘。

梁六郎更是从来不理,窦小郎教了他和梁五郎一套五禽戏,说是强身健体的,天天学完了都要练上一番,还要跟着爷爷学东西,忙得很。

几个表兄弟一聚头,窦小郎听他们跟着梁贵学东西,立马就让两人反过来也做做老师,“我教你们俩的五禽戏,你们回去也教给姥爷和姥姥!练起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姥爷天天忙的那么狠,姥姥也不闲着,他们都年纪大了,可要多注重保养休养!”让他们俩务必回去教会梁贵和樊氏,天天跟他们一块练,他是住的远没办法,还有他们俩。

俩人回到家,拉着梁贵和樊氏就要给他们做夫子,说要教给他们练五禽戏,“可是小郎也让的,说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们俩务必得把爷爷和奶奶教会,天天都督促着你们俩练起来!”

梁贵看着俩人终于呵呵呵的笑起来,“不让你们跑出去鬼混,就给爷奶当起夫子来了!?”

“爷爷!你就跟奶奶一块练吧!姑父和大姑也都会呢!家里的下人也学了打拳,就算不为别的,也能强身健体。你看大姑面色红润精神头也好,人都年轻了!”梁六郎拉着樊氏道。

“这个五禽戏好练呢!爷奶!你们就学了练吧!要不然让四娘过来教你们练太极,那才难受呢!”梁五郎拽着梁贵。

梁贵和樊氏被两人缠的没办法,说的也的确有理,赵氏在一旁也劝,俩人就给梁五郎和梁六郎当了一回学生,跟着俩人学了五禽戏。

马氏看的心里暗恼,又忍不住憋恨。

窦二娘就在一旁说梁五郎和梁六郎的好话,说梁贵看重他们俩了。

马氏虽然恨毒了她,可是她说的这些话,眼看着梁贵亲自带着梁五郎和梁六郎教导,又忍不住认同。暗咬着牙,期盼着的小儿子一定高中!见了梁二智就问他打点的如何,督促着他要尽心尽力。

梁二智就算打点,那也是问了知道情况的人,今年定的那些主考官和主考官的喜好,生平文章,以前喜欢哪样的学子,这些消息。再内部的关于考题的,行方便的,别说是他们,就算世家大族也是打探不出来的,只能是有经验的夫子押题,多做往年的科考试题。

窦三郎已经进入了冲刺阶段,天天就待在严夫子那,写策论制艺,八股文章,巩固基础学识。

窦清幽把藏了一年的朗姆酒,已经很是有些入味了,装上一坛子,加上一坛子金酒,给陈天宝拿上,送到严夫子那里。

结果严夫子喝完,直接打发窦三郎回家再找窦清幽要。

窦清幽不给,“这两坛子够喝很久了!等你考中进士,着了庶吉士,我每样好酒送他一坛子!让他喝个够!”

窦三郎一脸讪然的回了。

“小气!抠门!”严夫子一边骂着,手里的葫芦里还装着酒,还喝着。

窦三郎无奈,“夫子!酒喝多了伤身……”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以为庶吉士是那么容易的!?想考就考上了!?滚去看书!”严夫子喝了酒,稍稍一醉,就脾气火大。

窦三郎已经习惯了,拱手应声,“是!夫子!”

严夫子不知道从哪从来一沓的试题,往年的,还是他出的,给窦三郎练,反复的做题。

窦三郎觉的简直眼都有些花了,表示抗议,他得回家喘口气儿。

严夫子不准他回家,直接把拘在他那,不考完不松气儿!

看到了沐休,窦三郎却没有回来,梁氏不放心,跟陈天宝一块给他送些吃食和果酿,又拜谢了一遍严夫子。

暑夏眨眼过去,很快迎来了八月。

窦三郎终于被放出来休闲几天。

窦清幽也开始收拾行李,跟他一块去河东府。

梁大郎过来,问她们家准备不准备拿家里的酒送到河东府做打点之用。

窦清幽直接说不用,让他尽管送就是。

梁大郎又笑着邀窦三郎跟他们一块去河东府,“提前过去租个小院住,也清净些,也能安心念书。你跟二郎兄弟俩正好还可以一块讨论学问!”

窦三郎不愿意,“我这次去赶考,四妹会过去帮我做饭,所以为了方便,谁都没有一块。”

他这样说,梁大郎也说不出让他们跟着一块去的话,难不成都要窦清幽做饭给他们吃!?不过还是说都是亲戚一家人,一块上路。

窦三郎没有异议,说了出发的日子。

到了这天一大早,天不亮一家人就都起来了,吃了早饭,送窦三郎和窦清幽坐上马车。

等了小半时辰,梁二郎才和梁大郎一块赶过来。

窦三郎瞥了眼梁二郎领子露出的地方暧昧的印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出发吧!”

梁氏还不放心的在后面叮嘱,让他们兄妹多注意。

李来祥跟着陈天宝去了两趟,对河东府那边的情况也都熟悉个差不多,“老爷!太太放心!老奴都记着呢!不会有事的!”

车上带了窦三郎的小厮大运,窦清幽只带了庄妈妈,几个人轻车简从,一路赶往河东府。

正阳县距离河东府,快马也要两天日夜兼程,他们走了四五天,终于赶到了河东府。

陈天宝上次来,就已经租下了一个离贡院不远的小院子,闹中取静,三间正房,左右各一间厢房和马棚。

梁大郎看早有准备,他们来了三个人,可她们却是男女都有,还得分开住,挤也挤不进去,只得另寻了地方,去住。

离开考还有几天,窦三郎和窦清幽安置下来,歇上一晚,就开始到处出去逛游,熟悉地方。

河东府因为每三年都有学子赶来参加乡试,所以比汝宁府要繁华很多,兄妹俩逛了一大圈,就到书局市场来。

整个一条街多是卖笔墨纸砚和书籍试题字画的铺子,还有人卖今年的考题,诈骗那些轻信的学子,落魄学子在外面摆摊,卖字画。来往的也都是文人学子,一个个穿着长衫,一派书生气,清高气。

窦三郎看一圈,见有人似有若无的打量一旁的窦清幽,皱了皱眉,“我们看一会就走。”

“好!”窦清幽应声,也买上了两份卖考题和主考官喜好的小册子,笑的不行,“三哥!这哪是主考官的喜好,分明是主考官的风流史!”让她想起了看的电视,包黑子去赶考,主考是庞太师,到处都有卖《庞太师和我娘二三事》一类的杂文小说。

窦三郎看她笑的不行,恶眼瞪她,“你还说!”

窦清幽捂着嘴,“我们再瞅瞅,应该也有好东西的!”

她这边笑的满脸明媚,捂着嘴更显的一双桃花眼带着娇俏。虽然换了棉绸布衣裳,颜色花色也低调的很,却难掩丽质。

窦三郎无奈的看着她,带着她到书局书铺子去看。

两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笑着拱手,“这位兄台,我们是平阳县前来赶考的生员,看兄台也是赶考之人,一派清奇,不知可否结交一二!?”

窦三郎也拱手见礼,“我是正阳县生员,有礼了。”

两人就邀他到书局里同坐,又问窦清幽,“这位可是令妹?”他们刚才听到她叫三哥。

窦三郎并没有多介绍,带着窦清幽到书铺子问了老板,买了两本杂谈技巧的书,就带窦清幽回去。

两人又来邀他。

窦三郎婉拒,“我和舍妹还有事,他日有缘再会。”

两人看着兄妹离开,不由得面露惋惜。

窦三郎面色微沉回到住处,就告诫庄妈妈和李来祥,“小姐若是出门,你们务必侍随左右。闲杂人等,不可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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