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今世，他的前世。

他救人，渡救世人的心愿，真的只是一种病态的自我满足吗？亦或者说，是自己对自己曾经犯下罪孽的逃避和救赎。

伴随着这些念头闪过，慧觉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个个难忘的画面。

寒冷的冬天。

只有六岁的他，站在壁炉面前。

年迈的老院长坐在椅子上，抱着他，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

“小风，等等我，等等我……”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

明媚的阳光下。

孤儿院的院子里面，两个孩子嬉笑着。

那笑容，天真无邪。

……

漆黑的出租屋里面。

一缕不挂，满脸淤紫的她跪在他的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啊！”

她那样的苦苦的求饶。

但他只是一言不发，用手上的刀子，割断了她的咽喉。

……

索瑟的秋风吹拂着。

枯黄的树叶不断的掉落下来。

他站在公园的小湖边，看着平静的湖水，心中只有悲凉和悔恨，

“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可以做一个好人……”

这样说着，他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面。

往昔的记忆和画面从眼前浮现。

慧觉不知不觉的，脸上露出有些凄苦的神情。

他的脸上，冷汗都沁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混乱的心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

“因为香火信仰之中，太多的杂念污染了我的意识，从而使得心境再也无法保持原本的澄净和空无了吗？”

脑海之中，混杂着诸多的杂念，这样一个念头升起。

随后他再一次缓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

他的眸子，已经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是又怎么样？”

“不是又怎么样？”

“对我而言，只要去做就可以了。”

朝着傅清筱，慧觉这样说道。

然而这一次，傅清筱又摇了摇头，

“就算你可以救他们一次，那么下次呢？你能救他们一辈子吗？”

“你可以救十个人，一百个人。”

“但是这个世界有多少人？”

“你可以救人族，但是人类以外的芸芸众生呢？”

“你能救多少？”

“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所以呢？”

慧觉开口了，

“因为难，因为不可能救所有的人，所以就不去救吗？”

“对我来说，不管我是谁。”

“我因为什么救人。”

“我能够救多少人。”

“救他们几次。”

“但，只要我看见了，而我能够去做的，我就一定会去做。”

这么说着，慧觉的脸上，露出来一个莫名的微笑，

“听起来很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