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冲会意,提着朱十六跟吴用的衣领,将他俩带走了。
朱十六怂的头皮发麻,“我……我说这位少侠,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揪人行吗?”
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比他矮,比他瘦小的人,提着衣领走,那帮子手下看见了,会怎么想?
吴用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在心里惊叹,这位少侠好大的手劲,提着两个大男人,还能健步如飞,他们啥时候才能练出此等臂力。
元冲将他们丢在人群里,“明日一早,你们要给出答复,我们师母性子温柔,为人善良,我不管你们是否会留下,又是否真心,但要是你们存了别的心思,意图对她不利,我手里这把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不止是我,凌泉宗的弟子,都不会轻饶了你们!”
眼见一众人等,被他吓的默不作声,满脸惊悚的瞅着他。
元冲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的太过了。
清了清喉咙,态度软化了些。
“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们师母,她一定会好好善待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主子了。”
元冲这话绝对是由衷而发,他跟着宗主的这几日,所见所感,一辈子都要回味无穷。
很多女子飞上枝头,就忘了自己原本的出身,骄横跋扈,对他们这些人指手画脚,老夫人就是如此。
看在她年纪大了,又是主子生母的份上,谁又能与她计较。
但是很多时候,宗门里的弟子,都要躲着她,以避免被她指使着,去干那些违心之事。
元冲走后,朱十六等人沉默了很久。
吴用叹了声气,索性躺在草地上,望着黑暗的夜空。
整天打打杀杀的日子,他们过的也不尽是痛快。
的确是能吃的饱,也有暖和干净的衣服穿。
可是他们夜里却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睡不安稳,夜夜被恶梦惊醒。
总是梦见被官兵追捕,被人围剿,被仇家追杀。
耳边时常还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哭喊声,嘶吼声。
一名年轻的少年,脸蛋红扑扑的,他见众人都不说话,憋不住,先开了口,“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你们肯定绝对跟着一个女人,感觉会很丢脸,可是你们也别忘了,咱们已经做了世上最丢脸的事,再丢还能丢到哪去。”
坐在他边上的少年,也迟疑着说道:“我觉得那位夫人,是个善良的人,我娘说过,看人的好坏,就要看她的眼睛,那位夫人的眼神很柔和,我不相信她是坏人,不如……不如我就跟着她干吧!”
有人开了头,很多人也便跟着赞同。
尤其是一些年轻的男娃,他们早听说了九台镇的事,知道很多跟他们同龄的凌泉宗弟子。
临县跟九台镇,只隔了一条河,很多时候,他们站在山上,都能看到下面的行船,也能看到船上的青衣弟子。
嘴上不说,但心里的羡慕劲,就甭提了。
同样是大好的年华,他们就真的甘心做山匪吗?
朱十六始终默不作声,直到四周又安静下来,才重重的开口,“干就干,真要不好混,咱们再跑路,但是咱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咱们既然决定跟着他们,对主子忠心就得放在第一位,做一日她的手下,就得忠心一日,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