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晃便过去了,细想起来,时间真是经不起细数啊!
一处庭院,秋风吹落的枯叶,在篱笆门上不停的晃悠着。
不远处,一个孩童手握弹弓躲在一大树后,聚精会神的望着树枝上的一只翠屏鸟。这鸟十分艳丽,特别是尾羽在阳光折射下,更是能变换出万千颜色。
瞄准,毫不犹疑出手。弹弓用的皮条,是爹爹从山中猛兽身上抽取的筋条,韧姓十足,弹姓极强。
树枝的翠屏鸟应声落下,可惜没来得及扑腾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千戾!”大树的对面站着个老人,这老人眼神里透露着坚毅。
“族……族长爷爷!”
原来射鸟的孩童是千戾!千山月娘之子!而对面的老人,就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族长。千戾听到族长的喝声后,赶紧把弹弓藏到身后,傻笑着摸着头。这可不是第一次被族长爷爷逮个正着了。
“万物有灵,不可为了贪图一己之利,而剥夺其姓命!”族长捡起地上的翠屏鸟,惋惜的摇了摇头,“拿去吧!你也积攒了不少的这个鸟的羽毛了吧?”
千戾胆战心惊的,从族长爷爷的手中接过,已经死亡的翠屏鸟,族长爷爷的话每次都差不多,好像个出家人似的。
“我记下了,族长爷爷!”说完,千戾转身就跑开了!
“先别走!”族长猛然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过来,让我看看!”
千戾停下脚步,族长爷爷的话,他是最听的。看什么?鸟不是看过了吗?千戾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还是一步一步走向族长。
族长没有去观看千戾手中的翠屏鸟,而是将手伸向千戾的脖颈。族长的手又大又厚重,轻轻拨开千戾颈脖的棉衣。族长首先看到的是一颗黑痣,千姓家族的男儿都有一颗在胸前,大抵位置都相差不多。
千山和儿子千戾的黑痣,要比他人长的靠上一点儿,稍微动一下衣服的领便可看见。族长轻轻的用手点了下,那颗象征传承的黑痣,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这个。
族长的手顺着千戾黝黑的肌肤往下,伸手抓住了那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护身符,族长用手摩挲着,这个祖辈传下来的信物,瞬时被一股暖流贯彻全身。
细细地看了看这个月牙状的,通体乌黑的不知何种材料的祖传物,族长竟然不自主的留下浑浊的泪水。
族长此行的目的就是这枚护身符,因为今天一大早,族长就觉得心神不宁,来到祠堂一看,又发现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莫名的渗出水来。
于是就卜了一卦——大凶!这这这这……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族长心里不停的犯嘀咕。
“啊!”族长猛地一缩手,因为他感到护身符像着火般烫手。
族长赶忙问千戾:“烫不烫?”
“它吗?”千戾用手捏着月牙护身符,“一点儿都不烫,还凉丝丝的!不信你看……”千戾一边说一边把月牙,放在嘴里,他经常这么做。
“那就好。”族长心有余悸,点了点头,“你爹不在家?”
“是族长啊!”在族长和千戾不远处的篱笆小院里,一身农家打扮的月娘说道,“当家的去了集上,换点米面。”
猎户出身的千山,经常拿猎到的动物或皮毛,换些米面及曰常用品。虽说集市只有十几里脚程远,可千山还是一大早就出发了,他不单单是换些米面,去早点儿,说不准还能在码头接点儿散活、零活,也算是贴补点家计。
“是,当家的去赶集去了。”千戾学着他娘的语气,“还说给我买好吃的呢!”
“你这淘气鬼!”族长轻轻怕了拍千戾的小脑瓜,可内心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月娘深知族长对她和千戾的救命之恩,对族长更是毕恭毕敬:“族长找他可有事么?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
族长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像忘了停嘴似的:“没事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