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疲惫无助之时,脑中第一个想念的,定会是自己的故乡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山水,我颇有些感慨与惆怅。
百年来,我和子冥已然心意相通,固然他有事情隐瞒,可恍然之间,我却不想再去探究,好像心中本能的在回避一些事情,在看到子冥的欲言又止和为难,即便好奇如我,却突然退缩了,心中好似一直有一个声音,拼命阻止我去揭开那层面纱,殊不知,那层面纱之下的真相是否是我可以承受之重。
我知道,若我苦苦追问,子冥势必会告知,而现在的我,能否做到坦然面对?所以,我逃了。只因每每要探究,心便毫无来由的隐隐作痛,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让一路以来稍稍纾解的心情,愈发凝重。
是的,我逃了,逃开即将要面对的真相,逃开那些让我毫无招架之力的感觉,此时只想怯懦地回到帝丘,这个让我心之安处的地方。
脚下是帝丘的山谷,行走在蜿蜒连绵的小路上,四周的一草一木,缓缓的映入眼帘,像一只温柔的大手,缓缓地抚平着我心中的情愫,回到熟悉的地方,所有的不安,在四周一如往昔的景色中,期期然得到了抚慰,心中的躁动一点点缓缓沉落下去,我不知不觉松缓下来。
帝丘四处可见靛紫色的风信子,随风轻轻摇摆着身躯,清幽的花香缓缓从四周飘来,沁人心脾。
风信子本珍贵稀少,可娘亲独爱于它,爹爹便从西冥幽海千里迢迢为她寻来,栽种在山谷中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正值春分,万物复苏,风信子着实如同爹爹期许的一般,当真开遍了帝丘的每一寸土地,想来,爹爹此时定欢喜的紧,娘亲的笑容,在爹爹眼中,胜过万千。
自小我便是他们心中至宝,想起年幼时,调皮顽劣,整日里摘些风信子玩耍,爹爹不忍,娘亲却从不恼怒,爹爹也便作罢,看着我将他辛苦得来之物,糟蹋的不成样子,哭笑不得。
一幕幕往事在脑海涌现,我不禁轻笑出声,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