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冰冷的地面,上座是各位祖宗的灵牌,没错,这便是展家的先祖祠堂。
“小姐。”正当展黎嘴唇发干、头晕目眩之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
“小姐~”见展黎不答话,如儿趁人不备从偏门钻了进来,瘦小的身子倒也灵巧。
“如儿?你来做什么?”展黎冷着脸。
毕竟这里是展家的祠堂,若非展氏子孙是断不可入内的,就连娘亲也只能在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前来拜祭。
“小姐,跪了这么久定是渴了吧,如儿给您送水来了。”
“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吗?这里可是展家祖宗祠堂,连娘亲也不能想来就来,你……”
话还没说完,如儿便一副委屈的表情,瞧着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展黎竟半句责怪之言也说不出了。
怎么说如儿也是为了自己才犯了忌讳。
“罢了罢了,趁着没人看见,赶快出去吧!”展黎摆了摆手,将身子转了回去道。
“如儿下贱身份,本不该来此,是夫人吩咐让如儿偷偷送来水和衣衫的,夜里凉,祠堂更甚,如儿的东西送到了,这便走,小姐保重。”
尚未等展黎再说什么,如儿早已闪身出了祠堂。
“哎~”终归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尚存一丝温度的茶壶以及整齐叠放一边的外衫,到底是娘亲有心了。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祖宗祠堂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外面一片寂静,就这样跪了两个时辰,只觉得膝盖生疼。
“黎儿真是雅兴,在祠堂跪了这么久还有心出来赏月。”
身后的声音不免有些突兀,尽管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还是觉得有些响亮。
“大师这么晚还不就寝?是等着看黎儿的笑话吗?”
文渊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特地放低了身子。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总觉得你要比看上去老成很多。”
展黎冷笑了下,“哦?是吗?”
“不,与其说是老成,倒不如说是成熟,我总觉得黎儿缺少一点孩童该有的那份纯真。”
文渊摇头晃脑的道。
“纯真?我不够纯真吗?”展黎忽而捧着自己的小脸,笑嘻嘻的冲着文渊问道。
“咳咳……你这不是纯真。”
展黎随口一问,“那是什么?”
却换来了对方几欲吐血的回答:“这是发贱。”
“你……”展黎刚要挥动小拳头开打,文渊紧接着又托腮道:
“你有点儿傻呢!”
展黎彻底被她惹怒了,偏偏自己身高不够,本想掐住对方的脖子,最后只能换成捏着对方的腰晃个不停了。
“让你再说,你再说!”
“黎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惩罚你啊!”
“惩罚我?那你晃我腰作甚?”文渊不解。
“哦,也对,不见效果。”
语落,展黎瞬间出腿,在文渊的双腿弯处狠狠地踹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伴随着一记闷哼,堂堂七星国的国师就这样应声倒地了。
展黎忽然心情大好,拖着有些红肿的膝盖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了。
一进院门便发现了熟睡在院门边上如儿。
拍了拍这丫头水嫩嫩的小脸蛋,却换来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尖叫。
“嘘……小点声,大家都睡下了,别吵。”
“小姐……”见是自家小姐回来了,如儿瞬间有种泪奔的冲动。“您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膝盖是不是很痛?”
“没事,先进屋再说哈!”
在如儿的强势搀扶下,展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榻上。
若不是她拦着,这丫头都要把她从门外背进来了。
“文渊大师方才送来了一些伤药,嘱咐如儿待小姐回来便赶紧敷上。”
“辛苦你了,嘶——”
见展黎瞬间皱成一团的小脸儿,如儿赶紧停下手中动作道:
“是不是如儿弄疼您了?”
瞧着如儿关切的神情,展黎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药上好了你就回房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是,如儿粗手笨脚的,实在……”
“说什么呢!莫要随意出言轻薄自己,咱们如儿机灵着呢!若非有你,我早被鲶鱼兽吞了。”
如儿不再多言,为展黎敷好了药,又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展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方才出了屋子。
院中明月高挂,一出门拐角处被一个黑影吸引。
她并未声张,而是顺着那黑影寻了过去。
“你还是不忍心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