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开口,李德全只弓着身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事情,虽怪不得他,却也是他大意了。
皇上若真要怪罪,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受了。
王密蘅看了看李德全,又看了一眼康熙,道:“皇上,陈常在才刚进宫,不懂宫中规矩也是有的,为了皇嗣,皇上也该息怒才是。”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只挥了挥手,吩咐道:“你过去等着,有消息了再来回禀朕。”
康熙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亲自去看陈常在。不过让李德全去一趟,便可保皇嗣无虞了。
“是,奴才这就去。”李德全忙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王密蘅,露出几分感激的神色。
这才转身,忙不迭地走了。
李德全一离开,康熙便没好气地道:“你倒是会求情。”
王密蘅听了,只笑道:“哪里是求情,臣妾可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皇上可别冤枉了臣妾。”
康熙瞧着王密蘅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只笑道:“这话也只你自个儿信。”
王密蘅很想反驳一句,怎么会,分明是说给你听的啊,中医不是说了,气大伤肝,生气对身体可没有好处。
见王密蘅没有回应,康熙凑过来,似笑非笑道:“看吧,自己都没话说了。”
王密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等她开口,康熙就转身径直朝前边走去。
“皇上。”
王密蘅叫了一声,赶紧跟紧他的步子。
“朕要起驾回乾清宫,密儿要和朕同去吗?”
康熙突然就停住了步子,王密蘅差点儿就撞到他的身上,好歹是没撞上去。
才刚站稳,就听康熙似笑非笑道。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陪着他去乾清宫。
王密蘅忙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忙着朝政,臣妾不好打扰,臣妾恭送皇上。”王密蘅说着,便福了福身子。
康熙笑着将她拉起身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低声道:“方才没尽兴,晚上朕再去你宫里。”
没等王密蘅开口,康熙就笑着大步走上前去,坐上御撵离开了。
王密蘅满头黑线,康熙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感觉。
这句诗刚冒出来,王密蘅就忍不住一阵恶寒,心里早将康熙来回鞭打了几百次。
等王密蘅回到祈祥宫,才知道陈常在即将临盆的事情已经在后宫里传开了。
“主子,这陈常在真是好深的心思,能将有孕的事情藏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了她。”秋梅感慨着。
王密蘅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几口就灌了下去,却将秋梅给吓到了。
“主子您做什么去了,怎么会这么渴?”见着王密蘅的这番动作,秋梅面上带着一丝不解。
主子不是去御花园陪皇上去了吗?总不会连口茶都没喝上,有皇上在,亭子里自然什么茶水都准备了。
正因为知道,秋梅才觉着诧异。
王密蘅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边揉肩,一边道:“皇上叫了西洋画师来画像,就没顾得上喝水。”
听着王密蘅的话,秋梅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简直是欣喜若狂:“主子,皇上待主子真好。这宫里头,还从未有妃嫔有过这样的恩宠呢。”
王密蘅听了,忍不住笑道:“好了,哪里就能乐成这样?”
秋梅脸上的笑意依旧怎么藏也藏不住:“奴婢可是在替主子高兴,也就主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秋梅说着,又走到桌前续了一杯茶,递到王密蘅的手中。
王密蘅自然也明白秋梅为何这么欢喜,只能说这当奴婢的也都不容易,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是为了自个儿。
等到傍晚,才传来消息,说陈常在替皇上诞下一个阿哥。
王密蘅听了,只点了点头,想着这就是康熙的十七阿哥了。
而翊坤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和嫔立时就摔了一个茶盏,心里头既是嫉妒又是羡慕。
陈常在算个什么东西,凭她也配给皇上生个阿哥。
想着陈常在和她同一时间进宫,只得了皇上一回宠幸,就能诞下一个皇子。而她呢,一进宫就封了嫔位,皇上还宠了她好些时日,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常在风光。
一想到这些,和嫔心里头就堵住一块儿,难受极了。
宫女绣珠见她这样,只安慰道:“娘娘好歹是嫔位,小公主能在娘娘身边长大,而陈常在,便是生了阿哥,依着宫中的规矩,还不是要交给嫔位来养着,奴婢觉着,娘娘比她好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