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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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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将赵贺辰安置好,安亲王妃身边的李嬷嬷才安慰道:“王妃,您也去休息一下吧,大少爷如今也没事了,倒是您,要仔细注意写身子。”

看着安亲王妃憔悴的容颜,红肿的眼睛,李嬷嬷心中长叹一口气。谁说嫁入这侯府便是享福了?她家的小姐可就从未舒心过,先是不是要应付着这侧室时不时的折腾,还要照顾痴傻了的儿子,可如今连出门一趟也被人暗中惦记着,差点搭上了少爷的性命。

她的王妃也不过是一弱质女流,原本该依靠的安亲王却卧病在榻,病情越发严重了,剩下那侧室张狂着,如今情形却没法把她给彻底治住。

安亲王妃抚着赵贺辰紧闭的双眼,神色痛楚。都怪她不好,明知道自己儿子简单如白纸,却偏偏还是没看紧了,三番四次让他受了伤害。

瞧着王妃盈着泪的眼,再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赵贺辰,李嬷嬷轻叹一声:“也幸好段小姐在场,若不然……”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连御医全都说公子去世了,偏生有人能将公子生生地从阎王殿拉了回来:“王妃,慧和大师说的果真没错,这段小姐就是咱王府的贵人,这两次可都不是她将少爷给救了回来么。”

安亲王妃捂着流泪的脸,低声抽泣着,她犹记得御医都默默摇头时,心中生扯着的钝痛,她的孩儿,就算是痴傻又如何,如今她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她的辰儿能好好地活着,这生离死别的痛楚,她实在承受不起……

屋外的掬月轻轻撩起珠帘,瞧着默不作声的李嬷嬷与低声哭泣的安亲王妃,低声禀告道:“王妃,侧妃娘娘过来了。”

“她过来作甚?不就是想看我辰儿死了么!不见,把她给我赶出去!”安亲王妃红着眼怒吼,曾经端庄威仪的脸不再,和着眼泪甚是狼狈。

“王妃莫要激动。”李嬷嬷掏出帕子为她拭了眼泪,说道:“她过来瞧笑话,咱偏要好好的,让她笑话不出来!”

“哟,王妃姐姐,怎么这般大的火气,莫要惊到睡着了的大少爷呐。”温侧妃一摇一摆地走了进来,把弄这手上的玉镯,姿态悠闲的紧。

“你来作甚?”安亲王妃冷声说道。

“姐姐这般说可是要寒了妹妹的心了,我当然是来看望一下大少爷的了,可怜见的,怎么就落到水中去了呢。”温侧妃面色温柔,心中却是暗狠,这赵贺辰的命可真是硬,几番折腾没想到还是能活着,难不成这人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不成?

九条命……温侧妃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就算有九条命,她也有的是法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安亲王妃将她视之于无物,给床上的人掖掖被子,双眼不愿离开,似乎怕一个闪神赵贺辰就不在了。

那温侧妃见此也是轻声一笑,伸手想抚上赵贺辰的头,却被安亲王妃一把拍开,只好说道:“姐姐这般样子,可是真是伤人。大少爷可真是好运气,在哪都能遇见那段云苏。”

她可是第一时间受到宫中的消息了,原本是知道这段云苏会医术一事的,却没想到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把死人给救活!

如若没有段云苏,这赵贺辰便归天了罢?温侧妃冷冷一笑。

“那是我辰儿的福气,温媛媛,本王妃警告你,敢动我辰儿,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犹豫!”

“姐姐怎么可以这般说话。”温侧妃掏出手帕抹抹眼角,柔弱万分:“姐姐可是怀疑是妹妹害的大少爷这般?那可是天大的冤枉!那可是皇宫,我连宫门都没进去过,更不可能在里面安置人呐。”

安亲王妃轻哼一声,这人的话要是能信,那她可真是活回去了。她温媛媛是没进宫,但她的父亲却是大有能耐!

瞧着安亲王妃毫不相信的脸,温侧妃也不恼:“妹妹曾不止一次说过,大少爷痴傻,你好生照料便是,这管家的事儿还是交到我手上罢,偏偏姐姐你不愿意。你瞧,这顾得了家,便顾不上儿子,出事了罢。”

“够了!你给我出去!”安亲王妃猛地站起身来,头一晕身子便晃了晃,瞧着温侧妃带笑的脸,安亲王妃真想一把把她给撕烂。

她还不知道这温媛媛的算盘,想夺了管家之权?门都没有!原本还低调着动些手脚,如今却是这般张狂,明目张胆地想爬到她头上来!

管家之权落你手上,怕我母子二人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罢,她是八抬大轿、上了皇族族谱的正室,怎么能屈身在意你侧室之下。

侧妃,说到底了还不过是一个妾!

“娘……”床上传来低弱的呼唤,安亲王妃听闻,急忙回头去,正见赵贺辰轻轻睁开了眼。

“辰儿……辰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跟娘亲说……不对,不对,掬月,快去把御医给请过来!”安亲王妃惊喜得语无伦次,颤颤着手摸上赵贺辰微凉的脸颊,欢喜的落泪。

安亲王妃回府之时,皇帝便派了一名御医跟随,不一会,那御医便进来了,他伸手想给赵贺辰把脉,无奈那厮将手藏的紧紧的,就是不愿意。

老御医看向安亲王妃,也瞧见了对方似是无奈的眼神,也亏得他行医数十载,便仔细端详着赵贺辰的脸色,摸着山羊胡子说道:“既然醒了便好,赵公子已无大碍,安亲王妃且放心。”

幸好在赵贺辰昏迷时安亲王妃已请过他来号脉,要不哪敢这般断定。

安亲王妃总算是换上了笑脸,旁边的李嬷嬷与掬月也是欢喜一笑。

温侧妃更是夸张,直接“哎哟”一声,唤道:“那可好了,如此姐姐便可放心了罢?是了,赶紧叫祁儿过来看望一下。姐姐可不能怪祁儿不知礼,你也知道,如今府中便剩祁儿一男子能照料府中之事,实在是没时间过来。”

就算是嫡子又如何,如今能为王府奔走的只有她祁儿一人。这赵贺辰,不也过只是个废人!

“娘亲……苏苏呢?”赵贺辰歪歪脑袋,没瞧见段云苏的人影,心情很是低落。方方告诉他今天进宫就可以见到苏苏的,可是为什么苏苏没在呢?

方方说那什么人要进宫给苏苏订亲呢,为什么现在不是在宫里头?苏苏是不是要被人抢走了?苏苏明明是他的,他要赶紧起来!

赵贺辰挣扎着欲坐了起来,安亲王妃又把他按了下去,他刚醒来,一时无力挣扎不过,心一急便见眼眶都红了:“娘亲,辰儿要去找苏苏,你让辰儿起来。”

“乖,等辰儿好了娘亲便带你去找苏苏。”安亲王妃哄着。

不可以,怎么可以!等他好了,苏苏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哟,瞧瞧,可还真有力气折腾。姐姐你养的儿子,一醒来要的是别的女人呢,这心里面可是没有一点你的存在呐。”温侧妃阴声怪气地说道,又是呵呵地笑着。

说实话,安亲王妃的心里头也是有那么的一点不自在,毕竟自己在这守着,儿子醒来了第一个关心的人,居然是别的女人,任谁心里面都有些想法罢。

“丑八怪,你是坏人!敢说苏苏的坏话,还想惹娘亲生苏苏的气,辰儿不想见到你!”赵贺辰气呼呼地骂道,苍白的脸居然被气得微红。

赵贺辰也不知道温侧妃话中的用意,只是他懵懵懂懂的话,却让安亲王妃心中一跳,霎时间清醒过来。这温媛媛,果真是一刻都不能省心的,这是想给自己下眼药,在自己心里头种上一根刺?儿子喜欢和在意别的女人,做母亲的会落寞是正常,可这人是在赤果果地挑拨自己与段云苏未来的关系呢。

这段云苏与她的辰儿,一没定亲二没下礼,这人居然也这般快就想暗中下绊子!

想了明白的安亲王妃笑得温柔:“辰儿乖,你好好歇着,娘亲帮你请苏苏过来可好?掬月,你去将军府一趟,就说本王妃想请段大小姐过来坐坐。”

赵贺辰一听,顿觉圆满了,很是欢喜地眯着眼睛点点头,乖乖地躺下来。只要苏苏来了王府,辰儿就把她留在这里,谁也抢不走。嗯!就是这样!

那温侧妃被赵贺辰的一声“丑女人”气得咬碎了银牙,再见王妃居然不上套,心中暗火一烧,面露嘲讽:“姐姐,我看那段云苏也不是个好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脱了男子的衣裳,还给亲了下去,这般的女子叫了过来岂不是侮了你的眼。”

光天化日?大家都瞧见了又如何?段云苏亲的是她的儿子,最重要的是这亲一亲就救了儿子的命,这还有什么关系。全京城都知道段云苏将会是辰儿的女人,这可正好,这事儿更是顺顺当当的,宋府那边的阻碍也小点。

“我儿子喜欢便成,你不愿意见着,那就给我滚一边去。”

“什么破落户都往府里收,我瞧你可是要自轻自贱了?”被这两母子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温侧妃早就恼怒了,直接甩开方才那故作姿态的脸,换上一副傲慢不已的模样:“我看你最好日日夜夜将他护在怀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亲王妃走向前,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比狠绝,谁也不比谁差:“别以为我不动你便是许你猖狂,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惹急了的兔子尚会咬人,更何况安亲王妃这个护子心切的人。

双方僵持着,眼见就要闹开了,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娇柔细语、清脆如黄莺出谷:“王妃娘娘,不知是哪个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居然敢在您面前这般无礼?”

床上之人一听到声音,身子一撑便摇晃着坐了起来,眼光大亮,欢喜道:“苏苏。”

娘亲果真没骗他,这么快就把苏苏找了过来了,赵贺辰呵呵傻笑。

温侧妃这是头一回见到这段云苏,只见她身穿粉色曳地烟纱裙,眸中清波流转,头上发髻斜插碧玉桃花钗,香娇玉嫩脸比花娇,一颦一笑更是令人迷了心神。

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真是不假,瞧她那娇娇柔柔的样子,真是容易让人大意小瞧了她。这傻子,眼光倒是不赖。

“见了本侧妃还不行礼?”温侧妃端着架子挡住段云苏的去路,斜睨着她一眼。

行礼?这段云苏可还真是不懂了,没办法呐,府中也没人教她规矩,原来这熙国见了王爷的侧妃也要行礼?

不过,骂了辰辰的人,还要她的礼?这也太小看她了罢。

“你是温侧妃?”段云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懵懂疑惑的模样:“王妃娘娘,这是侧妃娘娘?云苏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破落户呢,在王妃面前也敢那般说话。”

破落户?没想到这人敢拿自己的话来给她添堵,温侧妃脸一黑,瞧着段云苏规规矩矩地给安亲王妃行了个礼,脸色更是难看:“这王府大院,你不通报一声便进来了,可真是不知规矩。”

“侧妃此言差矣,云苏正到王妃门前,刚好瞧见了掬月姑娘,说是王妃有请。来这安亲王府,自然是按着王妃的规矩意思来,你说是吧?”

温侧妃噎住。

“真是个好孩子。”安亲王妃笑眯着眼,拉着段云苏的手打量了一番:“今日还未谢过你救了辰儿呢,可有想何想要的,本王妃全寻来给你。”

赵贺辰见自己娘亲把他心里最最惦记的人给牵住了,都没法子过来瞧自己了,嘴一瘪,埋怨道:“娘亲,苏苏不是过来陪辰儿的么……”

“是是是,你的苏苏,娘亲不拦着。”安亲王妃松开了手,偷偷掩嘴笑着。

段云苏被闹得脸一红,暗暗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还是高兴的,看这模样,这呆子的身子也没啥事,自己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辰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贺辰朝她咧嘴一笑,蹭蹭着被子靠了过来,他见到苏苏好开心呢,哪还有什么不舒服。

安亲王妃见赵贺辰总算不折腾了,两人相处似乎也是很融洽,心中暗自高兴。倘若真迎娶了段云苏,该是会对辰儿好的罢,到时候她便等着抱孙子,就算辰儿一辈子痴傻,有了子嗣,这位置谁了动不了。

那些个虎视眈眈的人,定要让你的念想全都落空!

温侧妃瞧着这三人温情的画面,觉得甚是碍眼,衣袖一挥便出了去,完全视安亲王妃如无物。

段云苏眼光微敛,没想到这温侧妃竟是这般嚣张之人,完全不把规矩放在心上。安亲王妃这般反应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为何要对她这般容忍?赵贺辰平日里,又可有受了她的欺负?

见碍眼的人走了,赵贺辰的精神似乎也还不错,安亲王妃便问道:“辰儿,你为何会落入到水中?”

赵贺辰一下子垮了脸,好生幽怨:“辰儿想摘荷花,突然间肩膀好痛好痛,然后就掉下去了。”

如果不是这样,辰儿定会把那荷花摘起来了。池子里的水可深了,他爬不起来,好难受好难受。

肩膀痛?安亲王妃轻轻掀开赵贺辰身后的衣裳,只见肩膀之下正有一块碗口大的淤青,

段云苏偷偷瞥了一眼,也瞧见了那淤痕,这痕迹,想来是被人用硬物将人给砸了下去。如若是这样,那凶手有可能是藏身在某处,若正巧是个会武功的,根本不用露脸便可将硬物掷了出去。

这下查起来可又难上几分了。

“王妃娘娘,太子过来了,正在前厅候着。”一丫环进来禀告道。

太子来了?可是查出了真凶?安亲王妃神色一紧,但转念一想,这般短的时辰怎么可能就抓住真凶了?不管如何,且先去瞧瞧。

“段小姐,你先在这里陪着辰儿可好?我且先过去瞧瞧。”安亲王妃回头看了眼赵贺辰,有些不放心。不管如何,这段云苏救了辰儿两次,定然不会害他。再加上她略懂医术,辰儿若是有什么不妥也能照料着。

段云苏点点头,那赵贺辰一听,更是欢喜了,伸手牵着段云苏,傻乎乎地笑着。

看着安亲王妃离去的背影,赵贺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毫无预兆地便一把抱住段云苏,使劲地在她胸前蹭啊蹭:“苏苏,辰儿好想你呢,可是就是见不到你。”

苏苏软软的,苏苏香香的,辰儿果然最喜欢苏苏了。

段云苏被他蹭得脸色如胭脂般红透,这呆子,这个地方是能蹭的吗!她伸手便欲推开,无奈这厮如八爪鱼般抱的死紧。段云苏瞧着屋里的丫环,急出了一身汗,这厮做事可真是随心随性,一点都不考虑一下场合。

不对!就算没有人,也不能这般吃她豆腐啊!

“辰辰乖,快放开苏苏。”

赵贺辰闷闷一声“不要”,那死缠着的力气,若不是亲眼所见,段云苏还真是不相信这人在半天之前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耳边传来轻轻一笑,段云苏回头一看,只见屋里的丫环正偷偷笑着,顿时大囧,赵贺辰见段云苏只顾着看那几个丫环,顿时心里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嘟着唇,眉头一皱:“你们都出去,不准进来。”

那些个丫环忍着笑退下,还不忘了给他们光上门,段云苏汗颜,这安亲王府的丫环,可真是……

前厅里。

赵桓禛眉头深锁,锐利的双目紧盯着那茶盏,心神不知飘到了何处,瞧见安亲王妃进来,方才搁下手中茶杯。

“见过太子殿下。”安亲王妃虽是亲王妃,却是未得封号,见到一国储君还是要行礼的。

赵桓禛急忙扶起:“辰弟可好?”

“已经醒了过来了,御医说已无大碍。太子殿下,可是抓到那真凶了?”安亲王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暗中害她辰儿的人,一日不除,便多一分危险。

赵桓禛的脸色微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看着眼前之人焦急的脸色,叹声说道:“算是找到了罢。”

什么叫算是找到了?安亲王妃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猜想。

“今日审问过后,参宴的大臣和女眷们都未查出蹊跷,待查到那些个宫女身上,才一连串抓出几人。”赵桓禛没有详细说起那经过,沉声道:“后来牵扯出了宫中的嫣嫔,想要仔细审问一番时,却发现嫣嫔已经上吊自尽了。”

安亲王妃心一沉,后宫之中,后宫中的妃嫔多数是为平衡朝中关系才抬了进去,这其中的关系错中复杂,难道辰儿要这般白白受害?

“那嫣嫔的父亲尤郝也算是朝中清流,听闻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等错事,已引咎辞官了。”太子负手身后,在亭中来回走了两趟,神色有些看不透:“嫣嫔已死,她身边的丫环,刑问之下依旧是说不清楚自己主子为何这般做,想来这嫣嫔是私底下悄悄动作的,不曾告知他人。”

按太子的意思,这事便断在了嫣嫔身上?安亲王妃怎么甘心,想起方才赵贺辰说的话,便问道:“那嫣嫔可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之类的人物?辰儿他可是被东西砸在了身上,才落入水中。”

赵桓禛点点头:“安亲王妃且放心,辰弟与我一同长大,任它线索已断,我也定会彻查到底。近段时日你且好生照看着辰弟,莫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也只能如此了,安亲王妃无奈地点点头,也亏得太子与辰儿有些感情,若不然,此事便是如此不了了之了。

事儿都说清楚了,太子正想告辞,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儿来:“我前来时路过将军府,瞧见那官媒姚媒人进了将军府呢,可是安亲王府派去的人?”

将军府还有三个女儿未出嫁,也不知那些人求的是哪一个?该不会是段云苏罢,那日在宫中当众亲了赵贺辰的,难不成还有人会打着段云苏的注意?

安亲王妃也是一愣:“没有呢,从宫中回来便一直忙着照看辰儿,哪有这个时间。”

“那可要好好打听一下了,若是其他人还好,但若是段云苏……那辰弟可要怎么办?”赵桓禛凝眉,辰弟自小便成了这般模样,处处遭人嫌弃,如今难得满心欢喜着一个人,真么能被人给得了去。

“我看不如早早进宫请旨罢,让父皇给辰弟与段大小姐赐婚,那其他人也不敢再打着其他主意。”

这边商讨着,将军府那边可也没闲下。

姚媒人在京城可是算的上名号的,保的都是官媒,今日上了将军府,不知是哪家儿郎看上了谁?

“段老夫人,许久没见着了,您身子可好?”姚媒人坐在椅上,寒暄了两句。

红叶在段老夫人身后,轻轻地揉着她的肩,段老夫人微阖着眼,说道:“不知今日姚媒人过来,可是哪家的意思?”

“这户人家段老夫人定是满意的,正是齐府齐夫人的意思,齐大人可是工部尚书,身份地位与将军府甚是相配,这门当户对的,以后的烦心事也少些。”

“哦?不知是齐家的哪个公子?”段老夫人果然有些意思了。

“正是齐家嫡子齐书成,齐公子如今虽未有功名在身,但却与太子交好,才能也是出众,官职定是不会少的,模样也是长得周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姚媒人一说就兴起了,她可是收了齐府不少银子,这事定要办得妥妥的。

“嫡子齐书成?”段老夫人有些疑惑了,问道:“不知看上的是我将军府的哪个姑娘?”

段云容段云锦如今都十三,确实也是能说媒了,只是这两人的身份皆是庶出,按理不会被齐府这样的人家求去当正妻才是。

若是想抬位妾室,那倒说的过去,只是娶妾哪里用得着请官媒。

“齐家看中的,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段云苏。”姚媒人拿着帕子掩嘴笑道:“段大小姐的才情容貌皆是上等,两人可算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紧呢。听说年前齐夫人的病也是段小姐治好的?这宋夫人和齐少爷可都见过段大小姐,皆是满意的。若是嫁了过去,日子过得也定会如意。”

姚媒人的一番话下来,倒也让段老夫人动了心。齐府确实是个好人家,若有个什么意外,也能帮扶着,再加上段云苏这情况,齐家愿意来求娶,请的是官媒,可真是给足了脸面。

想起不久前才甩了她脸色出了门的段云苏,段老夫人心中一滞,有些不痛快了:“老身先考虑一番罢,改日定会个齐府一个答复。”

改日?那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姚媒人做媒做惯了,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哪是会这般就放弃了的:“段老夫人仔细考虑是好事,毕竟这婚姻大事可要看清楚了不是,只是这齐家少爷也有不少人家惦记着呢,老夫人可莫要错失了良机。”

“母亲,我看这事便这样定下了罢,段云苏做出那些事,有个人愿意前来提亲算是福分了,还拖着像什么样。”段常在脸上的厌烦好不掩饰,那般的逆女,早嫁了早了事,嫁给齐家不比嫁给个傻子好?!

段常在一向听老夫人的话,在这段云苏的婚事上却三番四次地与她的意思相对,段老夫人心中一哽,老脸一沉,当场就不乐意了:“这婚嫁之事老身操许的多,比你清楚的很,这事我说了算!姚媒人,你且先回去罢。”

姚媒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是明明快要成了,偏这段大人跑了出来,如今好了,段老夫人要与他对着干,苦的还不是她这个媒人。

官媒上门求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二姨娘耳边,她气得砸断了手中的玉簪,语气阴狠:“这段云苏算个什么东西,又是退婚又是亲吻别的男子,还有什么清白可言,那粗俗的模样,偏偏还有人喜欢了!”

“娘,我才不要那段云苏嫁去齐家,锦儿要她嫁给那傻子,那时人人嘲讽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说话的正是段云锦,只见她小小脸上的阴狠与二姨娘的如出一撤,眉眼上挑一副刻薄的模样。

她定要嫁得比段云苏好,到时候见面便低她一头,岂不快哉!

“锦儿,今日在荷花宴上,可有瞧中了哪家公子?”

段云锦脸一红,二姨娘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就知道有戏了,急忙追问着。

“娘!”段云锦扭捏着,吱吱唔唔的低声说道:“女儿中意的是太子……”

太子!果真是她二姨娘生的,眼光可够高的。二姨娘呵呵笑着:“太子是何等人物,你若是喜欢,可要好生努力学学规矩女红。”

“娘你有办法?”段云锦眼前一亮,已她的身份接近太子可算得上是妄想了,但若是自己娘亲有法子,她定不会放弃。等到太子登基之日,她便是皇帝的女人,到时候的段云苏,怎么也比不过她!不,除了段云苏,还有那些个平日暗地里嘲笑她想麻雀变凤凰的,她定会让这些人好看。

“你娘我是什么人,女儿的心愿,娘亲定会帮你达成。”二姨娘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只要她手上的东西还在,那老不死的定然不敢拿她怎样,到时候这区区一个小请求,就不怕她不答应!

眼看天色便要暗下来了,段云苏才终于回到府中,想着方才赵贺辰死拉自己不愿意撒手,段云苏不禁觉得好笑了。

这呆子,自己又怎么可能留在安亲王妃不回去呢,就算你撒泼闹腾也是没用呐。没想到这人刚脱险,折腾的力气可还是一点都不减啊。

府中一切如常,但是有些丫环私底下偷偷打量着她,段云苏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走进绛云居。

听荷听竹早就候在院子前,见段云苏回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听竹长长松了下气,这一走便是一天的,可把她们给急坏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的模样?”段云苏往屋里走去,结果听荷递过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小姐,刚才齐府请媒人过来提亲了,我看着老夫人也想要答应的样子,这可不就急了么。”

听荷噼里啪啦的就把话全倒了出来,段云苏一听,“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谷秋急忙递来帕子,也是被段云苏这般大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谁来提亲了?”段云苏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按她往日的名声,再加上今日在宫中的豪放做派,居然还有人上门求亲?太难以置信了。

“是齐府,给齐家嫡子齐书成提的亲。”听荷重复了一遍,小姐被提亲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小姐有相貌有才情,也算那齐公子有眼光了,可是……哎哟!若是老夫人答应了这门亲,那赵公子可怎么办。

貌似小姐对赵公子也有点意思来着,老夫人这么做,可是要棒打鸳鸯了么?

段云苏僵硬一笑,虽是之前有料到过段老夫人会抓着她的婚事,可真实发生了这一天,自己还真是有点不淡定了:“祖母怎么说的,你们可有打听到了?”

听荷摇摇脑袋表示不清楚,倒是听竹更清楚一些:“原本老夫人似乎也想应下了呢,可是后来老爷出来说这事儿不用考虑了,就该应下,然后老夫人不知怎么地就不乐意了,说要再仔细考虑。”

段云苏思量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段老夫人这辈子强势惯了,突然有人出来呛声,心里面自然不舒坦。待过上几日,怕她还是会想明白,最终应了这门亲事。

齐家条件样样皆是不错,若是此事让宋家知道,只怕会拍双手赞成罢?她可是还记得在江州时,外祖父坚决反对她与赵贺辰的。

翌日,大街小巷里突然传开了,那之前人人不喜的段云苏居然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那没气的人被亲一亲就能活了!

“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一路人问道。

“皇宫啊,我一平民老百姓哪有机会进去,我姑姑的闺中好友的女婿的侄女在宫里当差,这事可是不假呢!”

“我看你是想多了,听闻那段小姐可是会医术,这救活一个人也正常。”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段小姐的无脑刁横谁人不知,怎么突然间这么大本事了?”

“段小姐定是得仙人指点呢。”

事情越传越离谱,生生造出了好几个版本,就差把她说成是天上的仙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的本事?要不然为何明明清白有损还有人愿意提亲?

段云苏听着听竹打听回来的段子,乐得笑眯了眼,这一传十十传百,传的面目全非,这群众的想象力可真是强大。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这都被老夫人和老爷给禁足了,你就气啊?”听荷抱着装满针线的篮子好生幽怨。

明明小姐救了人是好事,现在反而要禁在院子之中,这是什么道理!

段云苏倒是不在意:“不禁足小姐我也不敢出门呐,外面的传言正盛,你家小姐出去了定会被当作猴子来围观。”

“可是小姐不出去,怎么阻止齐家的提亲?”段云苏一愣,没想到这丫头想的是这一茬,她好整以暇地问道:“原来听荷就这般希望你家小姐嫁到安亲王府中去?为何就看不上齐家呢?”

听荷拧着黑黑的眉头,很是认真的回道:“小姐和赵公子一起,整日都是开开心心的。奴婢想小姐开心,那齐公子小姐都没相处过,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不知晓呢。”

看着她煞有其事地分析着,段云苏淡然一笑:“赵贺辰被我亲了,也被我摸了,若是安亲王妃不在意她家儿子的清白,那小姐我就嫁了别人罢。”

事到如今,她该如何争取呢?段家人中意那齐家,宋家也不喜欢那赵贺辰,如今法子倒有一个,便是安亲王妃也来求了婚事。

昨日她便向段老夫人明言不喜这门亲事,自然是惹得老夫人勃然大怒,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她什么事儿,然后,自己便被禁足了。

她一女子可以说不喜欢那齐书成,但总不能到安亲王府家求亲罢?!

段云苏被禁足了,这出不去,可就不代表别人不能进来,这不,绛云居就迎来了位客人。

“大小姐,怎么这般悠闲?咦,这是哪位大师的画,可真是妙。”

段云苏抬头,却见五姨娘正挺着肚子走了过来,瞅着她手上的画眼珠子乱转。

段云苏将画小心卷起,让谷秋拿去收好了,瞧着她一直黏在那画上的视线,轻笑道:“五姨娘怎么来了?可要仔细着身子。”

“这不是几个月没见小姐,含烟心里面怪想的么,今日瞧着大小姐有空,便过来说说话。”五姨娘含烟扶着腰坐下,手掌轻轻抚摸着肚里的孩子。

几月未见?那可是夸张了点,这个是寻上门,怕是有事要说罢。

“云苏倒不记得,我何时与你这般相熟了。”段云苏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淡淡说道。

五姨娘没想到段云苏说话这般不留情面,干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清了来意:“含烟也是听闻大小姐医术了得,便想着能不能劳烦一下大小姐,帮我看看腹中的胎儿可好。”

“将军府不是有替姨娘你请了诊脉的大夫么?怎么还求到我这来。”

“多一个人看看含烟便多安一份心,大小姐可是不愿意?那含烟可真是唐突了……”说罢,五姨娘眼中便直接含上了泪水,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

段云苏却是来了兴致了,她从江州回来,便有听到这二姨娘与五姨娘不合的消息,有人愿意去给二姨娘添堵,段云苏也乐得做一回好事。她伸手便号上了五姨娘的脉,凝神半晌方说道:“五姨娘,孩子也六个月大了,一切都安好,你且放心。”

五姨娘脸上一喜,眼中的柔光让段云苏动容。五姨娘想来是极爱这个孩子的,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是一个母亲独有的温柔。

“大小姐,不知我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五姨娘有些紧张地看向段云苏。

这胎儿长到一定的月份,确实是可以诊出它的性别,只是段云苏却不愿多讲。若是之前诊脉的大夫肯说与五姨娘听,怕是她早已知道了罢,今日来,可就是为了这胎儿是男是女一事?

“五姨娘,若是这胎是男的,你定会很欢喜罢?”她还记得当日外祖母放过话来,若肚子里的不是男娃,这倚醉楼出身的五姨娘可是有可能被赶出府去的。

五姨娘听她这般说,一时之间也寻摸不到段云苏真实的意思,若是男孩儿,她自然是欢喜,这以后可就是有了个依靠。

“但若是女孩儿,五姨娘可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那怎么可能,就算是个姑娘,也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知道这胎儿的性别,反正你都会好好爱着不是。”段云苏好整以暇地说道。

五姨娘一噎,勉强一笑道:“是我着急了,只因那二姨娘整日在我面前说这定会是个姑娘,所以我……”

说道底,还是重男轻女罢了。段云苏浅笑连连,她越是想知道,自己就越是不想说:“听闻五姨娘与二姨娘你不太合得来?”

“哪敢合不来呐,我可是天天都小心地跟五妹妹说话呢,就怕一个不小心动了她的胎气。”

段云苏抬头,便瞧见二姨娘走了进来,心中不满了,当她的绛云居是什么地方,这不通报一声便直接进来了?

瞧着段云苏不好的脸色,二姨娘咯咯地笑着:“大小姐莫要怪罪,只是你跟前的丫环都不知忙活什么去了,我见没人守着便直接进了来。”

二姨娘的眼中带笑,她想来便来,外边日头可大,难不成自己还会傻乎乎地站在哪里等着不成。

“五妹妹,怎么找到大小姐这里来了?老夫人可是说了,这是男是女可是注定了的,你这般急切是为何?”二姨娘打量了一下她的肚子,略带嘲讽地说着。

将军府的这辈的男丁就她儿子和三姨娘所生的段余方,光那一个应付着就要花不少心思了,自己怎么可能再让她生下一个。

二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自己这时常往五姨娘屋子里去,可不是当真乖乖听着段老夫人吩咐,去照看着这个人。

“也只是想着,知道了男女,做些小衣服也好选料子。”五姨娘说道。

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段云苏揉揉额头,你们爱斗我不管,但为何偏要跑到她的绛云居来。

“二姨娘,你来这绛云居,可是为了何事?”段云苏淡淡插了句话。

“哎哟,你看我,差点都忘了。府里可要添置夏衣了,我过来问问大小姐,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这事还归二姨娘管?段云苏心中疑惑脸上却是不露半分,看来自己在江州的日子,这二姨娘也没放松啊:“按往年的来便是,云苏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二姨娘闻言便是应下,原本段云苏还以为她也该走了,没想到居然听她说道:“这绛云居怎么连杯茶水都没有?这当值的丫环都做什么去了。”

段云苏瞧着桌上的茶杯茶盏,心中冷笑,爱喝茶,那桌上的不就是么,难道还想她亲自给她去倒?

却见二姨娘起了身,出乎意料地倒了杯茶,送到了五姨娘跟前:“妹妹,这日头可大着呢,你一路过来也渴了罢,先喝着润润喉?”

五姨娘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看着二姨娘的笑心中警惕,又看看手中茶杯,没有喝下去的打算。

“妹妹这是疑心什么呢,只是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可是会医术,我还能做什么手脚不成?”二姨娘掩嘴轻笑。

五姨娘轻轻呷了一口,便将茶杯搁到了桌面去。

段云苏瞧着,一时间也不清楚二姨娘这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不过这人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敢在她绛云居里打主意,自己定不会让她活的太滋润。

二姨娘与五姨娘又明嘲暗讽地说了几句,方才告辞离开。段云苏拿起五姨娘的茶杯,仔细察看了一下,眼神微敛,脑中精光一闪。

三日过去了,听荷越来越担心了,怎么还没见安亲王府有动静呢?也只有她家小姐能按捺的住,她都快要给急死了。

接待客人的前厅热闹了起来,下人将系着红绸的礼一箱一箱抬了进来,满满的放在了一旁。

“齐夫人,这是合意,记得老身可未答应这门婚事呢,这些东西可都拿错地方了罢?”段老夫人转着手上佛珠,淡淡说道。

“这是段大人已经应下了,所以我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日把这聘礼送了过来罢,顺便也定了这门亲。”齐夫人笑吟吟地说道。

“你这可是打算强娶?”段老夫人眼光一沉,在儿应下了?居然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跟了过来的还有齐书成,他向前一步作揖行礼道:“老夫人,书成是真心爱慕段大小姐,定会好生照顾她,还望老夫人成全。”

段老夫人不说话,任留齐书成就那般站着。

“齐公子,你身世、才华、样貌皆有,我这大孙女的事儿你可都听说过了?你就不介意她曾被退过婚事、清白名声全无?”

“老夫人,若是那人不退了婚事,书成便没今日上门求亲的机会,至于清白,那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书成认为段小姐只是一心救人,实在算不得是孟浪之举。”

齐书成言辞振振有声,偏但到了段老夫人耳中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段云苏,哪来的这般好运气。

这一担一担的聘礼往将军府中抬,动静可是不小,好奇地人三三两两看着,这齐府上门求亲的消息不一会便传了出去。如今的段云苏可是风云人物了,再填点新话资正巧满足他们的八卦之心。

在外采买的赵方听到消息,楞了一愣,连手中的东西都忘拿了,撒腿便往王府跑去。

“少爷,少爷,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嘘--方方安静点,娘亲在睡觉呢。”赵贺辰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有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瞧着安亲王妃依旧睡着,松了一口气。

娘亲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呢。

赵方举着袖子擦了额上的汗,看着赵贺辰一无所知的表情,更是着急了:“少爷,段小姐要被给抢了去了!”

“什么!谁要抢我的苏苏!”赵贺辰眼一瞪,突然就拔高了声音。

赵方也顾不得有没有吵到里面的王妃了,怎么事儿就这般巧了,他明明听说王妃有意进宫请旨的,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这请旨一事便妥了下来,偏生这齐家就在这个时候去求亲了!

“齐家把聘礼都抬了过去了,也不知行了文定之礼了没?若是这亲事定了下来,段小姐可就是别人家的娘子了!”

别人的娘子?!赵贺辰脑袋“轰”地炸响。

“少爷你去哪啊?少爷你慢点儿啊!”

将军府的门房偷偷地回头打量了一下府内的动静,不过一晃神的时间,便见一人没头没脑地往府内冲,急忙伸手拦住。

“哎哎哎……我说你是谁?怎么可以这般便进府?”门房打量这他身上的穿着,只见他穿的是上好的料缎,腰间一晃而过的“赵”字被看了个正着。

小厮顿时不敢大意了。

“我要进去。”赵贺辰急的满头汗,使劲推着那人的身子。门房可不敢回手,这赵姓可是国姓,他可得罪不起啊。犹豫之间便被赵贺辰给冲了进去。

见此,门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人,既然有那般身份,好好说话便是,他禀告一声便好生请了进去了,那用得着闯进去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这般着急。

赵方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了门房急忙说道:“兄弟,方才那是安亲王府的少爷,我可是要去找他,可否也让我进去?”

门房仔细打量着,见他满脸着急,心中想答应了可规矩却不能废:“你先等等,我进去禀告一声。”

“有劳兄弟了。”赵方擦擦脑门的汗,伸着脖子往里面瞧,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赵贺辰没头没脑地王里面冲,瞧着人多的地方便跟着走,莽莽撞撞之间还真是让他来到了大厅,只见厅内摆放这不少聘礼,红红的刺着他的眼。

“哎……这位公子请留步,老夫人正在里面会客呢。”守门的丫环拦道。

“让开!”赵贺辰一推,那丫环小胳膊小腿的,哪受的住这男子的蛮力,酿跄了一下才扶着门墙站稳,那人早就进去了。

“怎么回事?”段老夫人听着动静,蹙眉问道。

却见赵贺辰就这般闯了进来,段老夫人一时之间也抓不着头脑,这赵公子不是说落水正在府中休养么,怎么跑了出来?也不见有个人跟着。

这人虽是个痴傻的,但毕竟是亲王的儿子,她起身微微颔首当作是行了一礼,毕竟她是有诰命在身,按理也不用行大礼。

齐夫人被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人唬了一跳,这事儿刚谈的有些苗头了,就这般生生被打断,心里头有些不舒坦了。待瞧清来者模样,也不好再出声。

赵贺辰二话不说便走近那堆聘礼前,伸着脑袋打量着,更是伸手便打开了一些关着的箱子,瞧着里面的放着的珠宝首饰,嘴一瘪眉益州,“砰”地一声关上。

“赵公子,你这是作甚?”段老夫人瞧着赵贺辰一把推开桌面那些小巧的礼盒,皱眉沉声说道。

“谁要抢我的苏苏?苏苏是我的娘子!”赵贺辰没头没脑就来了一句,大眼一睁便瞧见了齐书成,脸一板,走向前去,伸手便往他身上一推,语气极其不好:“是不是你想娶苏苏?你给我走!苏苏是我的!”

“赵公子。”齐书成站稳身子,拍拍方才被推的地方:“段小姐可是还没定亲,怎么算的上是你的了?所谓先来后到,我齐府先上的门,自然也是有机会。”

赵贺辰是谁,那可根本是不讲理就能讲懂的。此时他的脑子里满是一句话,这人居然说苏苏不是他的!苏苏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他跟苏苏好好的这些人干嘛都冒了出来。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赵贺辰直接耍起了懒,语出惊人:“娘亲说了,娘子就是一起亲亲一起睡的,苏苏和我亲了睡了就是我娘子,谁也抢不走!”

什么?!这人说了什么了?什么叫做睡了?

齐夫人眼光微闪,她是喜欢段云苏,那些名声倒也不是很在意,但若是这人身子都不干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迎娶了回去。

“你别胡说!”齐书成怒了:“段小姐的名声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什么污蔑,你才是最讨厌,不许打我苏苏的注意!”

两人干瞪起眼来,怎么瞧这对付怎么都不顺眼。赵贺辰可没那么多顾忌,管他是谁了,来抢苏苏的都是坏人!

他直接走到那些聘礼之前,一脚踹了上去,厚重的红木箱子愣是被踹的晃了晃。

“这些东西我家里多的是!一百个一千个都拿得出来!”

待赵方进来之时,看见的正是自己少爷正虐待这这对聘礼,好好的红绸四处散落的,一些箱子直接打翻了,桌上那些小瞧的物事也全都摔了一地。

齐夫人听着那“哐当”响声,心中那个疼哟,这可都是为提亲特意寻来的玉石啊,可是就这般被这人给毁了?

赵方擦擦额上的汗,少爷哟,你可真会折腾。

“少爷少爷,您停下来,可不要伤了自个儿呐。”赵方向前拉住赵贺辰,拖到一边好生安慰着:“少爷,想起段小姐可要想那位老夫人好好说话,她答应了段小姐便能嫁与你了。”

赵贺辰一听,才终于发现段老夫人的存在,他回头看了一眼,哼地一声:“就是她说要将苏苏嫁给别人的?哼!我才不要跟她说话!”

赵方被他的小孩子脾气弄得没辙,只好屈身行礼道:“段老夫人,安亲王府亦是有求亲的意思,不时便能将聘礼送到,还请段老夫人考虑考虑。”

你安亲王府这般求亲的?段老夫人瞧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前厅,还有那呆子傻愣愣的模样,哼了一声:“你这求亲的方式可真是独特,老身怕是消受不起呐。”

“赵公子,凡是皆是讲个先来后到,段老夫人也是要答应了,你这不是拆人姻缘胡搅蛮缠么?”齐书成虽说的是赵公子,看向的却是赵方。那赵贺辰听不明白他的话,但是这小厮似乎也说得上话来。

什么拆人姻缘,我看你这不也还是没成么?再说我家少爷与段小姐两情相愿,你才是胡搅蛮缠罢!

赵贺辰听不懂这么高深的用词,他瞧着齐书成文质彬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头冒起无名的火,也再也顾不上娘亲教她的礼仪了,上前瞪了他一眼,伸脚便往他身上踹。

娘亲都叫的礼仪太累人,辰儿不喜欢,还是苏苏教的好,看见坏人就直接踹上去,这人跟他抢苏苏,不正是坏人么?!

谁也没想到赵贺辰会突然动粗,齐书成根本就忘了赵贺辰这人可是不懂什么叫“君子动口不动手”,险险地被踹上一脚,顿时恼怒了,让礼仪见鬼去吧,跟个痴儿说礼教?简直是笑话!

两人互相瞧着不顺眼,齐书成自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抬脚便还了回去,二人你一来我一往,动完脚便动手,又扯又推的居然就这般给打起来了!

赵贺辰心智小,这力气却是,一点都不小,齐书成早就被这人给惹恼了,此时也没了个理智。

这下可不得了了,两个人打量起来,传出去可不就让人笑话。齐夫人和段老夫人站起身子便要将两人拉开,却听门外一声怒吼:“这都是作甚,打起来就有脸了!”

原来很是段常在回来了。

赵方怕自家少爷吃亏,急忙出手劝着架。哎哟我的乖乖,没想到少爷惹急了是这番模样,这拳打脚踢的一改往日的弱小形象,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不就是个女人嘛,争成这样成何体统!”段常在似乎完全自己口中的女人正是他的女儿:“这事儿我说了算,段云苏就许给齐家,谁了别闹了!”

齐书成整整凌乱的衣饰,得意地一挑眉,打一场感觉也不赖,比往日的口舌之争可是痛快多了。

段云苏就许给齐家?这是什么意思!苏苏要许也是许给他!赵贺辰身子一僵,还拉着他的赵方明显感觉出了异样,换了声:“少爷?”

见少爷呆滞的模样,以为是少爷被段常在方才的话给伤到了,段云苏明明便该是他安亲王府的,怎么你一来就许给了齐家,敢情把他安亲王府当做不存在:“段大人,此时怕还要再议,你也莫要急着下了定论。”

“还论什么论,我段家的女儿可不能嫁给一个傻子!”段常在看和那傻不愣登的人,心里很是厌烦,居然还闹到他府中来,可真是丢脸。

赵方噎住,没想到段常在这人说话这般不留情面,傻子?你也敢叫!你一个小小的四品京官,居然敢跟他安亲王府的人这般说话!

他正想一句话顶了回去,却听见身旁“哐”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自家少爷居然就这般生生地把那红木椅给摔成了几段!

天啊,这还是他家少爷么?什么时候这般暴力了!

厅中的人都被这声巨响镇住,呆呆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禁又是一惊!

只见赵贺辰脸色紧绷,薄唇紧抿,眼中更是染上了骇人的红血丝,声音如冰:“我再说一遍,段云苏是我的!谁敢来抢!”

说出如此强势之话的人,谁敢相信他是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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