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终究没有忍住,眼泪哗啦啦的滴入脚下,无声哭泣:“大叔,你这般走了,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无声。
“呵呵,小鱼儿你这么大了还作女儿态,好不害臊!对了,他日你行走江湖若是一直唤作小鱼儿当是不妥,刚刚我遨游四海,心中忽有所感,打今日起,你便叫做余沧海罢。”忽地,那中年人的声音又出现在小鱼儿耳中,惊的小鱼儿四下张望,寻找中年人身形。
但河面平静,一望百里,哪有一丝人影?
……
晃眼间,一年时间缓缓过去,小渔村仍旧还是那般模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在原本小鱼儿家那两间茅屋后方建了一宅庭院,几间房舍。
正直一年五六月分的天气,空气中已然有了些燥热。金乌西坠,让这大好通天河水上好似镀了层鎏金,波光粼粼,金光万道。
但见在小渔村中央摆了十七八桌的酒席,正在那欢声笑语,吃菜喝酒。小家村落没甚规矩,不拘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少女老妇,尽皆挤在一桌上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小鱼儿,你此番将要远行求仙,可是有大志气,若是日后有成,可要多多提携我们这些老家人哩。”但见一年约双十,面容娇好,身材颇为丰满的少妇端起一碗烈酒,大笑道:“今日嫂子在这敬你一碗酒水,日后你可要多多提携你家哥哥。”
那少妇甚是豪爽,满满一大碗烈酒仰头便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烈酒顺着嘴角流下,把那一对酥胸都打的微湿,使得同桌在场一些个汉子纷纷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刘家嫂子,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们的。”说话间,另一桌上便站起一十六七岁,面容还有些稚气的青年来。
不用多想,这青年正是那刘家嫂子口中的小鱼儿,被中年人起名余沧海的小鱼儿。
余沧海仰头灌了一碗烈酒后,才苦笑道:“刘家嫂子,我现今已然有了大号,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还唤我的小名?”
“是咧,是咧!”顿时便有几人喝道:“刘家嫂子,你就只管你家男人,沧海兄弟日后有成,我们小渔村乡亲不管老幼,他都是会提携的。”
“沧海兄弟如此故念旧情,居然以我们小渔村的渔字为姓,可见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来来来,沧海兄弟,我们兄弟喝上一碗。”
有刘家嫂子开头,众多村民也都热乎起来,纷纷要和“沧海兄弟”喝上一碗。
且说那余沧海,此刻心里却是颇为无奈,他的大号哪里又是小渔村的“渔沧海”字,乃是另有人为他起的“余沧海”。
想起那人,余沧海心中顿时一片火热和一股不舍。若非是四年之前他在通天河中捞起那人,也不会有他这四年的学道光阴。自己此番远走行道求仙,为的便是再见到一年前离开之人,一述心中感激。
“大叔,你的教导小鱼儿都记在心里,现在便要出去闯荡你口中说的万丈江湖了。江湖水深,我也要在里面打个滚,翻起几多浪花来。你为我起的沧海名字,我也知道你的苦心,你放心……”
余沧海暗自把心头杂念压下,一时间也不知灌了多少碗烈酒,直让一些个颇为活跃的乡亲们纷纷钻进桌子下面后,这才端起一碗烈酒高声说道:“各位叔叔婶婶,我余沧海三岁起父母便葬身通天河中,尸骨未见,自那日起便承蒙你们照顾,若不是你们施舍,我也不知道早就饿死在哪个旮旯里面了,今日我以家财换了这一顿酒席算是略报各位往日的救命之恩了。现今我余沧海要远行求仙,就此一碗酒水向各位告别了。”
说罢,余沧海双眼之中已然泛红,不顾的众人唏嘘,仰头灌下烈酒。
此时,只见一年岁和他相仿的青年挣扎着从桌子下面爬起,一手撑着桌子,一边高声哭道:“小鱼儿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抓鱼,现今你有了出息要出门求仙,兄弟我还有爹娘,就不陪你一起了。总之,你一路小心,若是不能拜在神仙门下,你尽管早日回来,那宅院兄弟我会日日替你打扫。”
“小虾儿兄弟有心,日后我但凡有成,自会回来,再与你一起下河抓鱼。”余沧海再也忍不住心中不舍,上前一把抱住小虾儿兄弟,高声哭道:“来,你我兄弟再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