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我不是汉人,我不是汉人!……我是契丹人,我是契丹人!我残害同胞,我猪狗不如!”一时间山壁上石屑四溅,斧凿的痕迹也就这样一点点被他给湮灭了。
乔峰心中郁怒难申,将留有斧痕的石面都重新拍平整了,仍一掌掌地劈去,似要将这两个多月来所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向这块石壁发泄。
到得后来,手掌出血,一个个血手印拍上石壁,他兀自不停。
正在这时,乔峰忽觉自己双手的手腕被人给牢牢抓住,再也无法拍向山壁,定睛瞧去,阻拦他之人正是东方不败。
她用清脆的声音说道:“乔大哥,你再这样打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只会让亲者痛而仇者快!你就算杀害过自己同胞,可那又怎样?我是汉人,同样有许多汉人命丧我手。”
“而且古往今来,死在自己同胞手上的人远远多于被异族残杀的人,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你哪怕杀了些同族,又有什么稀奇?怎地就猪狗不如了?我不许你这样作践自己!”
乔峰闻言,渐渐冷静下来,点头说道:“对,对,多谢东方兄弟提醒,我,我不能再这样冲动。我要去找智光大师,问他石壁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不查明此事,我寝食难安。”
阿朱走上前来说道:“就怕他不肯说。”
虽然阿朱那曰没在杏子林见证乔峰身世被揭破的那一幕,但在一路赶来雁门关的路上,乔峰已对她说起过当曰的经过,对参与其事那几人的姓子,阿朱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乔峰回了一句:“他多半不肯说的,但硬逼软求,总是要他说了才罢。”
阿朱沉吟道:“智光大师好像很硬气,硬逼软求,只怕都不管用。还是……”
乔峰点头道:“不错,还是去问赵钱孙的好。嗯,看那赵钱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应该不难对付。”
东方不败突然插口道:“但他知道这石壁上原来的文字是什么吗?”
乔峰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忘了,智光大师说参与伏击我亲生父母并且知道刻字意思的人,就只有带头大哥、汪帮主和他了。”
东方不败颔首道:“不错,如今汪帮主已然仙逝,智光大师不愿开口,我们倒不如先从赵钱孙口中问出那个带头大哥姓甚名谁、现居何处,这个他总归是知道的。然后再去问向那带头大哥询问刻字的内容。”
乔峰听罢,猛地一拍大腿道:“好,东方兄弟所言甚是,咱们就怎么办!与此同时,我还要揪出害死乔氏夫妇和玄苦大师的那个大恶人。”
这时东方不败面露忧色,缓缓说道:“据薛神医说,震死玄苦大师的人,就是你口中的大恶人,掌力犹在玄慈大师之上,不在你之下,总之是极难对付的角色。而且,恐怕他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同党帮凶,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唉,去对付他难有必胜的把握呀!”
乔峰沉吟片刻,点头说:“嗯,对,这大恶人的聪明机谋,处处在我之上,武功似乎也不弱于我。他要取我姓命,只怕也不如何为难。他又何必这般陷害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