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讧,出走,投靠澳洲人,被发现,然后火拼……郑彩原本以为自己投靠过去,澳洲人会很乐于接受。为此他甚至准备了谈判细则,用以得到澳洲人更多的援助。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该死的澳洲人摆了一道。那个什么外『交』部长,前脚自己与其会面,后脚就把自己要投靠的消息卖给了郑鸿逵。于是乎更大规模冲突爆发了,亏着郑彩留下的主事人见机早,趁着郑芝龙还没发动,赶忙逃了出来。饶是如此,追逐之中,也让郑彩损失了二十多条船。
而那时候郑彩正在南京的一家客栈中等待消息。等那个可恶的外『交』部长理直气壮地告诉郑彩这一消息的时候,郑彩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那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完了。老巢丢了,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选择投靠澳洲人……无条件的投靠。从此以后安心去当澳洲人的一条狗,让咬谁就咬谁,看到『肉』只能流着口水,眼睁睁看着澳洲人吃个差不多,而后丢跟骨头过来。
到了现在他只能感叹一句,际遇无常,造化『弄』人……
岘港方向一片慌『乱』。有些小船脱离港口,四散而逃;剩下的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勉强组成了一个『乱』糟糟的阵型。其中一艘快船迎风破『浪』划将过来,看样子安南人试图通过谈判来消除彼此的‘误会’;更有两艘西洋帆船,一艘升起了东印度公司的旗号,另一艘升起了葡萄牙人的旗号,旗帜鲜明地脱离战团,打算在一旁观望。
“老板,我们的盟友打来旗语,询问我们的意图。”大鼻子船长放下望远镜说道。
麦克兰呲呲牙:“看起来我们的盟友有些神经过敏了……告诉他们,这是一次非官方『性』质的,完全出于商业考虑的远征。”
拗口的话语让普通话流畅的大鼻子船长目瞪口呆,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这么一大段话语的真实意思:“我立刻去办。”
不满地瞟了船长一眼,麦克兰开始无聊起来。于是他将望远镜丢给旁边的二副,说了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去享用午餐。”
“长官,可是对方打算谈判。”有人指着飞驰而来的小船说。
“那就谈判,如果对方答应我们的条件最好。如果不答应,那就打到安南人答应为止。登上岘港之前别来打扰我。”麦克兰头也不回地说道。
旗舰上的高级雇员两两相望,目瞪口呆。良久,大鼻子船长总算记起了职责。他先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上了拉齐维尔号,通报了指挥权下放的消息,然后顺理成章的让级别最高的水野义川接替了指挥权。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水野义川这家伙做起这一套来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先是恶人先告状地指责安南人意图袭击澳洲武装商船,紧跟着就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了赔偿条件。赔款、租借、领事裁判权,一样都不能少。然后在安南的小官僚摔案而去之后,海战打响了。
炮声连绵不绝,自以为处于安全区域的安南船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拿破仑炮的『射』程让安南人瞠目结舌,甚至足足挨了两轮炮弹之后,那位安南人的海军将领才想起来要反击。海军将领很有勇气,但他显然高估了舰队的勇气。指挥旗在炮弹掀起的海『浪』中四下飞舞,而那些本应该响应号召发起决死进攻的舰队却在四散而逃。[]迷航一六四二531
就如同麦克兰预想的一样,结局早就注定了。而此时此刻,毒贩子麦克兰正端坐在船长室里,一边听着从留声机里传来的《费加罗的婚礼》,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烤『乳』鸽,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一侧的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正放着黑白画面的伪纪录片电影《南京!南京!》
“名字俗气,刻意模仿。演员过于做作,缺少『激』情。本来是发生在扬州的事儿,非要起个破名叫《南京!南京》,难怪秋寒烟是拍纪录片的。这水平放在现代也就配拍av……”
……
南京。
大校场腾出了一块还算宽敞的地方,临时搭建了一块舞台。舞台上又树了一块硕大的幕布,舞台脚下则是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二十几排椅子。中间还刻意留出了过道。留心观察还会发现,那些椅子所在的土地,明显是梯次增高。离舞台越远,地势越高。这是稍早的时候,金吾卫发动了二百多军士,忙活一天的成果。
那些椅子的后方,摆放着一台放映机。放映机的旁边还放着一台留声机……而不是钢琴。旁边几名留着短发的澳洲人,一边忙活着,一边嘶嘶哈哈地跺脚呵手。十二月的南京城没有北地那种刀子一般的冷风,更不会将人冻成标本。只是那一股『阴』冷的气息,让这些习惯了澳洲气候的移民极其不适应。便仿佛待得时间长了会冷到骨头里一般。
舞台的旁边,有一台正在冒烟的蒸汽机。吭哧吭哧地运行着,带动着发电机运转。可怜的热能转化率只将不到百分之六的机械能转化为了电流,继而带动了周遭几根竿子上挑着的白炽灯,让这片区域一片明亮。所以陆续走过来的达官贵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幕布上方的横幅:《南京!南京!》大明首映礼。
有早到的穿越众,裹着沉重的并且市场『露』出鸭绒的羽绒服,聚拢坐在一起,牢『骚』不断。
“一个纪录片,用得着这么隆重么,还搞什么首映礼?矫情!”
“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这片子也是本时空第一部电影。纪念意义非凡。”
“按说搞首映礼也得放在澳洲吧?南京这地方连个电影院都没有……别说电影院了,就是连个大点的房子都找不着。跟这儿搞首映礼,太过形式主义。”
“南京不是没地方……文华殿、太庙,地方多了去了,问题是秋大导演借不来。嘿嘿,没发现秋导这两天一直黑着脸没给邵北好脸『色』么?”
“小声点,这事儿知道就得。万一让邵北那个腹黑的家伙听到,你就等着倒霉吧。”
“嘘!邵北来了,别说了。”
在他们说话的光景,达官贵人们陆陆续续地抵达。而后在检票员礼貌的询问下,错愕地递出一张纸片,跟着在一名拿着手电筒的员工引导下就坐。话说今儿到场的,就没一个小人物。大明朝的实权人物悉数到场。而极其有默契的是,往往是位小权卑的越早到,越位高权重的越后来。内阁第二号人物史可法刚刚落座,人影一闪,接着灯光便瞧见邵北跟大明首辅马士英并肩走了过来。
“……按照邵部长的说法,这电影便是如昆曲一般?”老马有些不满地说道:“既是看戏,早一日晚一日又何妨?”
邵北呲呲牙:“首辅阁下,我向您保证。您会看到一出完全不一样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