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诸君新春大吉,万岁如意!明天大年初一,请允许我请假一天。)
一群人在岸上议论纷纷争来吵去甚是激动,本来这花魁大赛是杭州府的盛事,以前不管哪一家青楼夺魁,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是杭州的青楼夺魁。但现在,三城争霸,这便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了,这也让杭州的百姓们更有集体荣誉感,若是被外来人夺了花魁,那将是对全城百姓心理上的一个打击。正因如此,他们不能容忍眼前这拖延的进度,说话自然也口不择言起来。
“我说诸位,别吵了,别争了。你们杭州人就是窝里斗厉害。以前咱们江宁府不屑于跟你们争什么花魁,你们便自以为是什么东南第一府。现在咱们来跟你们比了,瞧把你们吓得,乱成一团了吧。哎,其实,你们那浮台搭没搭好都是一样,一句话:你们输定了。还是不要再抱着什么期望才好。”一名江宁府来的百姓在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出言嘲讽。
“就是,这一次花魁大赛,不是江宁府便是我扬州府得,你们杭州府还是歇歇吧。看得出你们杭州根本无人可用。这么大的事委托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来办,足见杭州无人。”一名扬州来的看客也出言附和。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本来相互间争得面红耳赤的杭州百姓们顿时将矛头对准了这帮外来人。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屁话?”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你们江宁府扬州城那两个破城池,还跟我杭州比?我们杭州城一人一泡尿便淹死了你们。还敢说这等屁话。”
众百姓纷纷喝骂着。
“人多了不起么?你们也就是落个人多了。百万人的大城池,却被几万海匪吓唬了几十年,杭州人真个是好本事。叫我看,都是一群窝囊废。”
“就是,人是多,都是些没用的。还不认风头么?你们的严知府请得动谁来助拳?我江宁府沈知府请得动翰林院的学士,京中名宿来助阵,说出来名字吓死你们。你们请得动谁?还不肯服输?今晚虐的你们满地找牙,等着看咱们在你们杭州夺了花魁庆祝吧。不瞒你说,我们烟花爆竹都买好了,今晚在你们杭州大街上敲锣打鼓放烟花,气死你们。”
一群江宁府和扬州府来的看客们言语刻薄刁钻,说话又快又急又阴损。但凡是能从江宁和扬州赶来看花魁大赛的都是些富裕之家,这些人也都是不愁吃穿的上层市民,从文化层次说话的水准上都高出周围这些以普通底层百姓为主的杭州百姓,故而但论口上辩驳,杭州百姓们虽多,却又如何是对手。
然而,他们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地头上。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口才不佳但是他们可以动手。他们可不管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训诫。这番羞辱挖苦的话说出口,顿时像是在茅坑里丢了一块大石头,几名杭州百姓终于忍不住窜了起来。
“操你娘的,跑到咱们杭州城来撒野,反了他们。敢说咱们杭州人是窝囊废?老子叫你们知道知道咱们杭州人的厉害。”
几名百姓冲上前去对着几名摇着折扇满脸讥讽的外地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对方也是成群结队而来,岂肯示弱。一群人立刻开始还击。杭州百姓们见对方还手,当即蜂拥而上。顿时城墙外湖岸边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妇人尖叫孩童啼哭,拳脚飞舞,血花飞溅,惨叫连天。口舌之争终于酿成了一场大混战。
周围远处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探头朝着这边看。遍地的百姓就像北极海岛上的企鹅群一般,伸着脖子看着混乱的地方。又像是一群猫鼬一般惊恐而好奇。妇人们伸手拽着自家男人的衣袖,生恐他们参与这场混战。
这种混战来的虽快虽猛烈,但很快便被扼杀。群殴发生后不到盏茶时间,负责治安的宁海军和杭州城守城厢兵便飞奔赶到。皮鞭没头没脑的抽下去,打的群殴的众百姓抱头鼠窜。一顿拳打脚踢皮鞭抽打之后,数十名头破血流青一块紫一块的百姓被捆绑着押离现场。
有一个家伙眼睛肿的像个大瘤子,嘴巴里往外滴着血,样子着实凄惨。但他忽然豪迈的高声叫道:“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好!好!”围观百姓掌声如潮,起哄起来。
押着他的士兵抬脚便踹了他一个跟头,骂道:“十八年个屁!又不是要砍头?不过就凭你这句话,待会兄弟们必给你上点干货,瞧你到底是不是个好汉。”
“别别别,小人就是这么一说。戏文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小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许小人吹个牛皮么?”那家伙忙认输服软。装逼可以,但惹恼了这帮军爷,那可要吃大亏。
这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数十名百姓被押走之后而平息。宁海军负责维持治安的几名将领迅速采取了对策,将扬州和江宁府扬州府来的人分开,单独划出了一块地方供江宁府和扬州府的来人呆在那里,并派出部分士兵在交界之处就地巡逻,避免再有群殴事件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