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话岂能如此讲?若是当真兵败,赔上的可是我拓跋子民的性命。”莫邪反驳道。
“本王知道。赔上的还有莫邪将军的声名。”拓跋焰烁不紧不慢的丢下一句话,再次将莫邪气得怒火高涨。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喜滋滋地向凌无双走去。
“小无双!”拓跋焰烁讨好的叫了声,在凌无双身边坐下,故意凑近她:“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王爷,男女有别,本宫不希望还没到边关,闲话就已经传到了大王的耳中。”凌无双向旁边躲了躲,站起身。
素月见状,赶紧扶着她,一同起了身。
“小无双,你可真伤本王的心。”拓跋焰烁故作伤心。
凌无双不理他,向玲珑走去。
拓跋焰烁这人做事太没分寸,她可不敢招惹。她以前虽然也算是个江湖儿女,但如今毕竟身份不同,怎么都要有些忌惮。
拓跋焰烁爬起身,追上她的脚步,继续逗弄道:“小无双,你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不必了。”凌无双顿下脚步,面色严肃:“王爷,本宫初来拓跋,虽一时还不懂拓跋的人情世故。但,有一点本宫懂。”
“什么?”拓跋焰烁抬手捋了下脸侧的发,笑眯眯地问道。
“军令如山。”凌无双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四个字,生怕拓跋焰烁听不懂一般,又道:“王爷若是再对主帅不敬,即便您是大王的王叔,本宫也会军法处置。”
拓跋焰烁被她的狠劲惊得一愣,她已经转身离去。而这时刚刚走过来的莫邪倒是唇角微扬,似乎心情大好。
她让拓跋焰烁吃瘪,倒也算是给他报仇了。
凌无双一行人在人烟稀少的扈达土地上行了将近一个月,才临近鲜于西侧。而他们所带的粮草,因为凌无双的新规每日三餐,吃得已经所剩无几,就是不打仗了,都坚持不到他们回去。
屋漏偏逢连雨夜,纵使凌无双的意志力再坚韧,身子毕竟娇贵,几日前就染了风寒,药喝了一幅又一副,却是久治不愈。
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据传她每日不停地咳,战前安营的时候,已经咳出了血,卧床不起。
主帅营帐,断断续续传来揪心的咳嗽声。
凌无双脸色苍白,唇瓣失了血色,神情虚弱地坐在桌案后。
“素月,去将翱王和莫邪将军找来。”凌无双嗓音嘶哑的吩咐一句,又揪人心肺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是,公主。”素月领命,才要转身,就听帐外有人禀告:“报!莫邪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凌无双的声音刚一落下,帐帘便被掀起。
莫邪自外冲了进来,撩袍跪在大帐中央:“公主,我军粮草只余两日,请公主下令立刻发兵,攻打鲜于。”
凌无双端起手边的水杯,淡定地喝了一口,润了润痒痒的嗓子,才不悦地反问:“将军没看到本宫病了吗?”
见她不紧不慢,莫邪心里的怒火又向上窜了窜:“公主可以留在帐中休息,让末将带兵出征。”
“本宫不远千里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亲自赢这场仗。若是你带兵,本宫养病,那天下人要如何看待本宫?”凌无双一边揉捏着发疼的头,一边娇弱地回道。
莫邪再也压不住怒火,腾的从地上站起。
“公主难道打算为了自己的虚名,赔上外边两万将士的性命吗?”
凌无双抬眼看了看他,不以为然地道:“他们生来就是为了主子效力的,将军何必大惊小怪?大不了阵亡了,多给些抚恤金便是了。”她说着站起身,素月立刻过来扶住羸弱的她。
“将军,本宫要休息了,退下吧。”
莫邪闻言,黑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将军是想留下看本宫宽衣就寝不成?”凌无双冷声质问道。
莫邪强压怒火,身侧的双拳被攥得咯咯作响,他原以为她是女中豪杰,不想却是个祸国妖姬。但如今她是军中的最高统帅,他纵使再不服,也只能压下怒火。求她下令发兵。
“还请公主放外边的将士一条生路。”莫邪撩袍再次跪了下去,难得卸去自负。
“大胆!你还要威逼本宫不成?”凌无双怒目圆视,当即对帐外吩咐道:“来人!”
旋即,两个拓跋的威猛士兵撩开帐帘走了进来,跪下领命。
“莫邪将军扰乱军心,对主帅不敬。给本宫拉出去,赏二十鞭子,以儆效尤。”凌无双冷着脸,语气发狠地吩咐道。
莫邪惊得瞠圆眸子:“大王尚且对我敬重有加,你一个祸国妖妃凭什么打我?”
别说是莫邪,就是进来领命的两个士兵也都惊呆了。
“就凭你对本宫不敬,就凭这里本宫说了算。”凌无双轻蔑地笑,又吩咐道:“将莫邪给本宫拉下去,再加二十鞭子。”
“你……”莫邪气怒的刚要开口,就被她堵了回去:“莫邪将军若是不想延误军情,连累外边的两万将士,就给本宫好好的受着这四十鞭子,认清自己的身份。”
莫邪被气得浑身直哆嗦,却没有再吭声,只能转身离开去受刑。
凌无双揉着发疼的头,又一声接一声地咳了起来。
“公主,您的身子若是再不喝药……”素月刚一开口,便被凌无双摆手制止。
“去请翱王来。”凌无双的话音未落,帐帘就被掀了起来。
“小无双,不用请了。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就是想清静的睡会儿觉,都被那群人在梦中给哭醒了。”拓跋焰烁故作夸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