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显国。
随时日子的流逝,沫舞一天比一天心急。
坊间传言拓跋飏极其爱凌无双的事情,她听得多了,难免就往心里去了。
她在窗边落座,视线有些恍惚地盯着一处,陷入了一个月前的记忆中。
那日,绮罗还没说话,就跪了下去。
她惊得急忙扶她,“绮罗,你这是做什么?”
“郡主,绮罗擅作主张,将郡主的身份告知了皇上。”绮罗理直气壮,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沫舞去扶她的手颤抖了下,收了回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生死与共的好姐妹居然会出卖她。
“郡主,绮罗自知自作主张有罪。但还请郡主听绮罗把话说完。”
“起来说话吧。若是被宫人看到了,会折损了你的身份。”沫舞没有扶她,脸色很难看。
绮罗也没有起身,仍是跪在那里。
“绮罗知道,郡主心里怪绮罗,但绮罗是为郡主好啊。”
“为我好?”沫舞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天下皆知,拓跋王对翾国公主凌无双情深义重,更为她违反祖制,册封她为贵妃……”绮罗顿住话,打量着她的反应。果见沫舞的眼中涌起一抹恨。
“那又如何?”沫舞冷笑着问。
“若是郡主回去了,与大王之间定然困难重重,绮罗只是想借着显帝深爱凌无双这一点。让他以郡主换回凌无双,这样郡主既证明了在大王的心里谁更重要,亦少了凌无双这个障碍在后宫。郡主便可从此与大王双宿双栖了。”绮罗顿住话,见沫舞的脸色有所缓和,才继续道:“另,绮罗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绮罗能帮显帝重得凌无双,那显帝对绮罗的信任便会更多一分,绮罗也好多为大王和郡主办些事情。”
沫舞眼中的怒意彻底的散去,感动的情愫闪现。
她赶忙伸手去扶绮罗,“绮罗,你快快起来,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她咬了咬唇,叹了声,“是我的错,怎么能觉得你会不顾我的生死。若是你想这般,早在周国皇宫的时候,就不会为我深陷险境了。”
“绮罗没事。只要郡主一直将绮罗当成姐妹便可。”绮罗说着,眼中泪光闪现,“郡主知道,绮罗就郡主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郡主也不要绮罗了,绮罗在这世上就再无亲人了……”
沫舞看着已是泪流满面的绮罗,急得不轻,“绮罗,是我不好,你快别哭了。你待我这般,我怎么会不要你?除你之外,也再不会有人承认我是郡主了。”
沫舞说到最后,不禁苦笑,不是她多在意郡主的身份。而是那种不被族人认可,不被父亲认可的痛太过折磨人。
“在绮罗心里,郡主不只是郡主,更是拓跋未来的王后。”绮罗借着沫舞的拉扯起身,握紧她的手,“郡主,等您当上拓跋的王后,就没人再敢轻视您了。”
“嗯。”沫舞重重地点头,她一定不会再让关心她的人失望,更不想让一直默默为她付出的绮罗再受人欺负,“绮罗,你安排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郡主。”绮罗感动不已,“郡主对绮罗如此信任,绮罗定然会保郡主周全。”
两姐妹相视而笑,场面亦如塞外时,她们相互扶持的场面。
好似,变的只有情更浓了。
显国御书房。
绮罗这些日子每日都会送汤给皇甫睿渊。而皇甫睿渊竟是也默许了她的行为,这让后宫的人更加相信了绮罗的得宠。
绮罗每日送去的汤水皆是她亲手所熬,皇甫睿渊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绝不比宫中的御厨差。想来一个塞外女子能有这么好的中原厨艺,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去研究。
这一日,绮罗一进御书房,就见皇甫睿渊手里攥着一封信,脸色难看至极。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汤放在案上,低声问道:“拓跋王回信了?”
皇甫睿渊未答,直接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绮罗接过,便见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吾妻绝不相让。”
她的眸色不禁一沉,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她极快反应过来,道:“既然这般,皇上就放沫舞离开吧。”
“哦?”皇甫睿渊的语气无波无澜,却散着凉气。眼中涌动的怒火好似在提醒她,说不清楚,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拓跋王如此不顾沫舞的生死,沫舞必然恨他。”绮罗只说了半句,提醒道。
皇甫睿渊一皱眉,不屑地道:“那又如何?即便沫舞恨他,就能为你所用不成?”
“皇上可以派人回去照顾沫舞,届时,若是拓跋王的后宫乱。他的前朝也休想稳当。”绮罗的唇畔扬起冷笑,“皇上派去的人又可以保护无双公主,伺机带无双公主回来。”
“淑妃的心里是不是整日算计着这些事?”皇甫睿渊收起唇角的不屑,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他喜欢能做事的人,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
即便不为凌无双,他也想往拓跋的皇宫里安插个人,只可惜拓跋飏这人一向心思紧密,他想成事,根本不可能。
如今有人帮忙,岂不是很好?
绮罗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沫舞还是一个人坐在窗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郡主在想什么?”绮罗关切地问。
沫舞这才收神,看向她时,却是一惊,“绮罗,你的脸……”
只见绮罗原本精致的脸蛋这会儿已经高高肿起,唇角更是破了口子,挂着些血丝。
“没事。”绮罗赶忙摇摇头,抬手去捂。
“谁打你了?”沫舞急得不行,“是显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