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等不到她的回答,风翎萱出声威胁道:“郁姐姐若是不肯出手,本宫只能请御医过来了。”
“皇后娘娘这又是何苦呢?若是请御医过来,必然会惊动皇上。”郁采珍无可奈何地劝道。
风翎萱闻言,轻轻一挑唇角,反问道:“郁姐姐不知道皇上今日出宫了吗?”
郁采珍的神色一滞,不禁在心里笑自己蠢笨。风翎萱那么精明的人,又何须她担心?
“是民女多虑了。”
“郁姐姐。”风翎萱握住郁采珍的手,“帮帮本宫,你该知道,本宫是一心为了皇上啊!”
郁采珍为难地回视着她,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她的私心里也希望凌无双醒来。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或许她醒来,便能解决了。
之前虽有念头,却未动,也是怕惹出什么祸事来。这会儿,风翎萱一求她,也好似给了她理由。
风翎萱见她已经开始摇摆,又道:“若是郁姐姐为难,本宫便找太医过来。郁姐姐可以回避,假装不知。”
郁采珍有些无奈,这是假装不知就能行的事情吗?想蒙蔽皇甫睿渊的双眼,是件很难的事情。她都想得到的事情,风翎萱会想不到?只怕是早就想好,不让她脱离干系了。
“我帮你。”郁采珍咬咬牙,还是应了。在她的心里,到底还是偏袒皇甫睿渊的。是以,纵使她担心凌无双醒来的忧患,却还是不忍心让皇甫睿渊独自面对。
“郁姐姐,多谢。本宫一定会记得你今天的恩德。”风翎萱感激地道。
她面上表现得惊喜,心里却并不意外。她很清楚,郁采珍虽清高,到底还是爱皇甫睿渊的,她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才能违背原本答应皇甫睿渊的事情。那她就给她这个理由。自然就不怕她不答应了。
“皇后娘娘不必谢民女,民女也有自己的私心。”郁采珍自嘲而笑,自己又岂会看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那便麻烦郁姐姐了。”风翎萱再次郑重地道。
郁采珍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摘下腰间的针包,取出银针,用随身携带的小瓶药酒消了毒,才对着凌无双的头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扎下。
她再次强迫凌无双醒来,会是怎样的光景?想起她昏睡前,痛苦挣扎的样子,她不禁歉疚。
“对不起,无双公主。”她在心里轻念了一句,终于还是对着凌无双的穴道扎了下去。只是,郁采珍不曾想过,她这一决定,改变了后来的很多事情。这会儿,她只希望凌无双醒来,可以为皇甫睿渊如今的危难带来些转机。
随着她轻轻地转动手里的银针,便见凌无双的眉心越皱越紧。
风翎萱看着凌无双的反应,揪紧的心不禁生出一阵恨意来。她绝不会让这个女人毁了她的男人。
“呃……”睡梦中的凌无双发出一声嘤咛,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很美的景色,还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奔跑在晴朗的天空下……
他说:“无双,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她被这好听的誓言给迷惑了,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
听不到她的回答,男人不禁有些忧伤地问:“无双,你不爱我吗?”
凌无双听出他的忧伤,一下子也急了。刚张了张唇瓣,声音还未发出,她的头忽然一阵剧烈的疼,被从这美梦中拉了出来。
她蓦地睁开眼,视线有些急切的四处寻找着。再也没有了梦中的景象,她不禁失望。游离的视线划过郁采珍,落在风翎萱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风翎萱说话间,略微抬了抬下巴。这是她对情敌的示威。
凌无双静静地看着她,她认得她,显国的皇后。
她扶着床,想要坐起,却因睡了一个月之久,一时间有些动作不便。
郁采珍见状,赶忙弯身去扶她,让她靠在床柱上。
“郁姐姐,本宫想与无双公主单独谈谈。”风翎萱的视线还盯着凌无双,却是对郁采珍道。
“嗯。”郁采珍应下,刚一转身,却惊得僵住了脚步。只见,皇甫睿渊一身便装站在门口,显然是刚刚回宫,还没来得及换下便服。
“要不要朕也回避?”皇甫睿渊含怒的声音霎时响起。
风翎萱和凌无双皆是一惊,双双看向站在门口的皇甫睿渊。而皇甫睿渊的视线却越过风翎萱,定定地落在凌无双的脸上。仿佛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对望着。
两两对望,旁若无人。
这便是风翎萱这会儿的感受,她咬紧牙关,恨得想阻断两人的视线。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决不可如此,丢了皇后的身份,又让皇甫睿渊怨恨她。
她略微抽动唇角,虽脸色难看,却还是淡淡地笑着道:“皇上与无双公主聊吧。臣妾改日再来看望公主。”
郁采珍本来提着一口气,见风翎萱如此淡定,才松了口气。她刚刚见她脸色那么难看,想起她之前的怒意,真怕她会当面指责皇甫睿渊是个昏君。转念,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风翎萱是什么人?她就算是再痛,再难受,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在皇甫睿渊面前失态。明知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做?
“嗯。”皇甫睿渊轻应,对风翎萱的语气显然好了许多。
郁采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不会再追究风翎萱,因为她的知进退。
出门前,郁采珍担忧地看了一眼皇甫睿渊。又不安地转头看向凌无双。
凌无双这会儿的平静让郁采珍不禁忧心忡忡。她又想起了那封信,可是,如今这种情形,她显然不能说。
收回视线,她再次看向皇甫睿渊。皇甫睿渊注意到她的迟疑,不禁一皱眉,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