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除夕了,姑娘还是歇一日吧。”芳馨劝着,将熏炉上烤得暖融融的衣裙替她换上。
“静尘师太说过,习武便是要一日不辍。”芳菲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笑着接口道:“芳馨你就别再劝了,姑娘不会听你的。”
芳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我这正劝着呢,你倒好,反是个拖后腿的。”
方锦书净了手,笑道:“这件事就不必说了,哪一日不是平平常常地过?除夕又有什么不同,难道就不吃饭走路了?”
这怎么一样。
但她这么说,确实也没错,芳馨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看着芳馨吃瘪,芳菲抿嘴一笑。姑娘若想要干一件事,还无人可以拗得过她。
吃罢早饭,方锦书照样和方锦晖一同去跟司岚笙请安。学堂里的假期与官员休沐一致,要从明日除夕才开始放。
到了学堂,姑娘们今日都有些兴奋。
一年了,春节是最长的一次假期,足足有半个月之多。
何况春节的意义还不同以往,穿新衣领压岁钱、走亲戚串门、和姐妹们相聚玩耍,这一件件都是最开心盼了许久的事情。
而在今日,最热闹的还不是盼着假期。
男女学堂里,议论的都是另一个话题:那闻名京城、被限期破案的断指案。今儿,可是皇上给出期限的最后一日。负责侦破此案的,又是年初春闱里出的状元、被宝昌公主看上的权墨冼。
这件案子,原本不会被这么多人所熟知,关注。
但关景焕既然用此案来算计权墨冼,自然要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权墨冼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得灰头土脸。
议论的人们,大多持两种对立的观点。
一种,是坚定的相信权墨冼一定能完美破案。
这些人并不多,且以年轻人为主。他们知道权墨冼被打压的处境,替他抱不平。并且,盲目地相信着权墨冼,相信他一定能创造奇迹。
而另一种,则占大多数。
毕竟,权墨冼的年纪摆在那里,资历也短。这又是他进入刑部后的第一个案子,就如此棘手。他们虽然同情他的境遇,但理智告诉他们,在连一个可靠人手都找不到的情况下,权墨冼不可能侦破此案。
学堂里,也就此事争得面红耳赤。
祝清玫不屑道:“就凭他能破案?我怎都不会信。”
唐元瑶冷冷地刺了她一句,道:“若能破又如何?”
自从被卫亦馨责罚之后,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祝清玫是个见风使舵的,唐元瑶风光不再,两人的关系便渐行渐远。
历经了那一劫,唐元瑶的性情益发孤僻沉默,和众人也都保持着距离,说话变得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