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岚笙唯一能肯定的是,此事一定与方锦书的婚事有关。否则,不可能如此巧合。
想到这里,她突然紧张起来,拉住方锦书的手,急急道:“书儿,你可得上点心。他们连太子府的主意都能打,难保不会对你下手。”
“我瞧着,过年时你就多在家里呆着,少走动的好。”过年是亲朋好友之间走动最多的时节,但此一时彼一时,卫嘉航刚出了事,总要避着一些才好。
“没事的。”方锦书低声安抚着她,道:“我们家里的防范定不如太子府,他们选卫嘉航下手,而不选我,一定还有别的缘故在。除了回外祖家,我就都待在家里,母亲觉得可好?”
司岚笙醒过神来,点头称是,道:“好,否则还显得我们心虚。只是,”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方锦书,道:“你这名声恐怕会对亲事有所妨碍。”
“那有什么?”方锦书浅浅一笑:“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顶多就这段时日闲人说说嘴罢了。”在她看来,有妨碍才好,她正可以多在方家住上几年,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也就彻底放心了。
“太子府上只是来提亲而已,和我们方家又有什么关系。”方锦书笑道:“如果这都能计较的人家,不要也罢。”
“说得好!”司岚笙彻底放开了心事,笑道:“不要也罢。”
到了傍晚,从宫里传出的消息,卫嘉航按郡王爷的规制下葬。因未满十八岁,停灵七日下葬,葬入太陵侧翼之中。
他,是卫家孙辈中第一个下葬之人。
因皇家出了这桩白事,京城里的热闹都要逊色了几分。
卫嘉航毕竟是皇孙,就算皇帝未曾下旨停止民间喜乐,城中勋贵重臣也都自觉停止了歌舞饮宴。京中百姓们最是会看风向,皇家办丧事期间,谁会去触这个霉头。都收敛了新年的喜意,人们在家中团聚串门。
太子府上,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白色灯笼、白色门楣、白色帷幔、白色衣衫等等,一片愁云惨雾。
请来了大悲寺的高僧在此超度卫嘉航的亡灵,诵经声日夜不停。
卫嘉航没有后人,太子妃便命阖府上下的奴婢太监都换上麻衣,系麻绳,给他戴孝。她这个命令虽然荒唐,太子怕再刺激到她,也就任由着她去了。
那日醒来后的太子妃不再闹着要跟卫嘉航一起去死,连眼泪也没有再滴过一颗。她的眼神里一片荒芜,却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卫嘉航的后事。
奉了太子的令,卫嘉仁和宝淳郡主日夜守着她。就怕一个不察,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太子妃带着卫嘉仁和宝淳郡主两人,跪坐在灵柩旁,给前来上香的宾客答礼。
“齐王、楚王、昭阳公主到!”门口的司仪唱名。
他们三人,都是曹皇后嫡出的子女。和太子,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私底下和太子再怎么明争暗斗,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总是要到场吊唁的。
太子将他们迎进灵堂。
三人都是卫嘉航的长辈,但死者为尊,都依次上了香以示哀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