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不过什么?”郝君陌紧张地问道。
“不过么,就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想法。”这一点,方慕青也有些拿不准。
郝君陌的父亲郝匀铬的资质不算出众,是托了父亲郝明宇是工部尚书的份上,才做了一个军器监令的官位。
他做官算是中规中矩,没有突出的政绩,每年的述职考评也只是优秀、合格这样的评语,一次都没有拿到过“卓异”。
他的仕途,郝家上下心头都有数,顶多再升一级也就到顶了。所以,郝家的希望,都放在了郝君陌的身上,对他更加重视。
而郝君陌也没有令他们失望。
他继承了来自祖父的严谨、好学,又遗传了母亲的聪慧、通透。旧年的春闱压着没有让他下场,正是为了让他夯实基础,精益求精,一举取得更好的名次。
对这样寄予了全部希望的郝君陌,他的婚事,自然不是方慕青一个人能说了算。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没有把握的原因。
“只要母亲这里同意,父亲那边我再去设法。”郝君陌语气坚定,道:“文觉哥能为晖妹妹放弃这次春闱的大好机会,我也要去争取。”
巩文觉的坚定,让他极为佩服。
他和方锦晖婚事的周折,他们几个交好的都看着眼底。明明都糟糕到如此地步,巩文觉都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局势,最终定下了亲事。
而他自己,和方锦书本就是表兄妹关系。
之前唯一的障碍,是太子府率先向方家求亲,为了避嫌,郝家自然不会去争。而现在这个障碍已经自动消失,他再不把握住机会,快些将书妹妹定下来,就怕有一天自己追悔莫及。
听他这样说,方慕青忧心忡忡道:“你可千万别学他。你和他,不一样。”
是啊,郝家和巩家原本就不同。虽然都同为六部尚书,巩家是户部尚书,掌管着天下钱粮。而郝家,只是工部尚书而已。
在官阶上都是三品大员,同为朝中重臣,但这地位相差了不少。
“儿子知道。”郝君陌点点头,道:“母亲放心,我不会轻率行事。”
“不如这样,”方慕青仔细想了想,道:“这事,我先跟你父亲说说,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总比你自己去说,要好一些。”
她是母亲,操心儿子的婚事正理所应当。而以郝匀铬的刻板性格,郝君陌这样的少年慕艾之情到了他那里,恐怕少不得一顿数落。
“如此,就谢过母亲。”郝君陌喜上眉梢。他有这个勇气,但想到要面对严厉的父亲,他还是有些犯憷。
“我们母子两个,道什么谢。”方慕青笑道:“这下,你总该能放心了吧。回去吧,好生温书,过年也不能懈怠了,仔细你祖父考较你的功课。”
郝君陌是由他祖父郝明宇亲自启蒙,如今他的文章郝明宇也会逐一品评。郝匀铬的仕途既然无望,他对这个嫡长孙的期望便格外的高。
郝君陌应了,告辞退下。
方慕青起身站在窗下,心中思忖着应如何去对郝匀铬讲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