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这里和那个山坡虽然很像,但其实并不相同。没有笑容温润的白衣少年、没有那只白色小狐狸,更没有那棵树。
唯有那天空中低垂着的云、空气中轻轻拂过的风,能将方锦书带入往事之中。
褚末看着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遗世而独立。她的内心,他读不懂。恐怕穷奇一生,也很难触摸到她的心吧?
“锦书。”褚末低低唤了一声,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终于品尝到了那种,惆怅的滋味。
“怎么了?”方锦书回过神来问道。
“没什么。”褚末笑了一笑,这个时候的方锦书,又多了几分真实感。他不愿再去想之前的感觉,他只想抓住当下就好。
总有一日,他会让方锦书信任他,依靠他。两人的一辈子还长,他愿意慢慢去读懂她这本书。
“书妹妹,”郝韵凑上前来,道:“我听说褚家大少爷画得一手好丹青,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眼福,开开眼界呢?”
巩文觉看了她一眼,道:“这里风景虽好,却没有作画的颜料画笔。郝姑娘,不如将这美景印在心间,留存于记忆中。”
他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又最见多识广,郝韵的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他看了出来。他经历过方锦佩的算计,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褚末和方锦书的头上。
他这么突然一插话,郝韵便有些不好意思。方锦晖也看出了端倪,走到方锦书身旁坐下,笑道:“此情此景,不如我们来行个拈花令?”
“这个主意好。”方梓泉赞同。
郝韵讨了个没趣,兴趣缺缺地坐在那里,端详着她手上新涂的蔻丹。
方锦书看了郝韵一眼,道:“韵表姐,你今日没有约姚家六姑娘,是否觉着跟我们在一起很是无趣?你若是乏了,可以带着人先走,我们不会怪你的。”
她的心思,能再明显点吗?当着她的面,打褚末的主意,真当她是空气不成!
被方锦书点破她平时并不和方家兄妹一起,还毫不留情地要赶她走,郝韵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捏了捏手中丝帕,抬腿想走,又心头不甘。
正在尴尬之际,郝韵瞧见不远处有两名猎户,正扛着几串野兔经过。
“晖姐姐,不如我们来烤野兔吃,可好?”郝韵找到了别的事情,总算是转移了话题,心头松了一口气。
她跟着来,正是因为褚末。这个时候,她怎么舍得走?
既是来踏青,下人准备的就很是周全。炭炉、茶水、糕点等等都有,郝韵的这个提议算是很合时宜。
“烤野兔?”方梓泉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我还没试过,听上去很不错。”
“我在庄子里烤过,味道很是不错。”郝韵忙道:“泉表哥,你尝尝就知道了,这样烤出来的,跟在家里吃到的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