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云英未嫁,自己也没有妻室,难道真就没有半分可能吗?
这让他怎么甘心。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
权墨冼的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将心绪一一抚平。
这份感情,就让它埋在心头,当做从未发生过吧。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血仇未报。唯愿她这次的婚事顺顺当当,不要再闹出什么波折来。
看着她能幸福,或许也是自己的一份快乐。
能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祝福她,就够了吧。自己要做的,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快速强大起来。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家人。或许有一天,也能帮上她的忙。
他总觉得,在方锦书的心底,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她心头的孤独,并不比自己少。
虽然他不懂,一个家庭和睦的大户人家千金,这样的孤独感从何而来。但这种感觉却是实打实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会错。
所以,她所图谋的事情,也许会需要自己的力量。
清风掠过林间,树叶发出哗啦作响的声音。太阳投在地上的光斑一阵晃动,动摇着权墨冼的心神。
方锦书不知道,在她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走了一圈,她重新回到女眷云集的厢房中。悄悄环视一圈,却没有再看见徐婉真的踪迹。难免有些遗憾,却也不打紧。这次的目的,总算是达到,往后循序渐进即可。
和相熟的姐妹们坐在一处,几人说笑之间,时间溜得飞快。
牡丹花会的宴席散了,方家的马车离了公主府,朝着修文坊驶去。在上车前,方锦书吩咐芳菲,让她传话给高楼,留意着徐婉真的动静。
马车缓缓驶过坊间,一帘之隔,就算不能亲眼看见,也搁不住市井才有的热闹喧嚣。
司岚笙端坐在车中,看着方锦书笑着问道:“书儿,难得出来一趟,不若我们顺道去南市里一趟?”
“眼看着你长大了,妆奁匣子里的首饰,也该添几样才是。”
她这是心疼女儿,想要略作补偿。为名声所累,未能好好操办及笄礼不说,这两年越发的足不出户。
眼下有了谭家的亲事,司岚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带着方锦书去散散心。
“不用了,母亲。”方锦书笑着摇头道:“从小到大,女儿从母亲这得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哪里需要这么多,没得浪费了。”
“说什么浪费?”司岚笙不赞同道:“姑娘家,哪怕用不上,也该都备着才是矜贵。”
“母亲教训得是,只是女儿这会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府换了衣服。”
在逆天改命之前,方锦书不想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变故。深居简出,无疑是避免横生枝节的最佳法子。
说着,她轻轻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见她神色疲倦,司岚笙心疼起来,吩咐车夫直接将车赶回了方家。
翠微院里,因少了方锦晖的存在,显得冷清了许多。
方锦书是个不多言的性子,每日除了跟着花嬷嬷习一些规矩礼仪,便是在房中看书作画。下人们生怕扰了她,进出都小心规矩,院子里安静得很。
回到房中,芳芷上前伺候着她换了家常衣衫,方锦书坐在窗下,想起今日和谭阳的见面。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人,就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了吧?